再度沉声:“你想做什么?”
“我想活着出宫。”
这是两件事,她不仅要出宫,还要活着离开。
无论替她解围的那一箭,是有心还是无心,都已经足以说明,他已经注意到她,这对她来说已然足够。
以宇文缜的权势,如果他想要美人,身边人还不是巴巴地奉承?
可显然美色不曾乱他的心。
她自恃有美貌,可她没胜算她的美貌真能赢过他的毅力。
她对他一知半解,没有丝毫把握。
所以,她选择退而求其次。
既然美貌不足以打动他,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只要让他有一瞬的松懈,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今日是事刚好印证了她的想法。
她更知晓,她的那点盘算一早被他看清,既然彼此,还是趁早坦白为好。
谢芜没有等到答复,自嘲一笑:“在王爷看来是易事,于我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为何是我?”
“说来王爷或许不信,”谢芜浅笑,视线看向他的方向,“我觉得王爷是心善之人。”
京中人人得知,宇文柔仪二嫁匈奴,匈奴却屡次起事,是宇文缜将被挟持的宇文柔仪接回。
人人敬仰宇文缜的高义,可在她看来,这件事宇文缜可做可不做。
譬如宇文越,宇文禹。
他们身为宇文柔仪的兄长,只想着争权,却从来没想过平乱。
女子在他们眼中是点缀,是可以利用交易的筹码,从来都是无足轻重,他们会用女子平乱,却从来不会考量女子往后余生会如何。
而宇文缜做了这件事,就证明他心存仁慈。
这一点是宇文越、宇文禹身上都没有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她所能接触到的有权势,有能力,有才能的唯一好人。
或许是出于直觉,她觉得,只凭这一点,他是可信赖托付之人。
“养伤罢。”
只三字后,宇文缜便不再说其他,转身离开房间。
在他走后不久,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急匆匆的步伐,床幔被挑开,谢芜看到云彩哭成核桃的双眼。
谢芜笑:“怎么哭成这样了?”
“女娘,你真是吓死我了,”云彩泣不成声,“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别哭,”谢芜哄了哄她,“我这不是还活着。”
云彩定定看着她,心中下决定,去她的贵妃,去她的皇上,既然她家女娘不喜欢贵妃的身份,那女娘就是她永远的女娘,女娘护着她,她也一定会尽心尽力保护女娘。
云彩想到方才见宇文缜从房间离开,但她瞅不出宇文缜的心思,又记挂着她家女娘的伤势,一心匆匆过来,现在见女娘安好,再想到宇文缜,她犹豫出声:“王爷可答应了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