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勘破？”

宗主的声音清冷而威严，又带着不屑。

“这世上，除了人，飞禽走兽亦可修行，各种生灵从出生开始，起点在某些层面是相同的，可结果却大不相同。宗主出自名门世家，您也有兄弟姐妹，敢问宗主，他们现在如何？”风弘景停下脚步，离佳人不过三米。

“本座修道两万余载，他们早已故去。”她的语中多了一丝怅然。

“宗主定是认为您资质胜过他们，努力胜过他们，机缘也胜过他们？”风弘景问。

“气运罢了！”一声轻叹缓缓沉入崖下云雾。

“宗主有没有想过，气运是什么？”风弘景问。

“天之眷顾而已。”

风弘景闻言点头，“您受到的天顾多了些，所以您的兄弟姐妹消陨于道途之上，而您风采依旧。”

宗主似笑非笑道：“按你这么说，我万年苦修，岂不是毫无意义？”

“嗯，没错！”风弘景点头。

“一派歪理胡说！本座的修道天赋与万年苦功难道也是假的？”宗主哑然失笑，笑容如阳春白雪，沁人心神。

“你说你勘破迷雾，直面真如，怎么个勘破法，回答我的问题。”宗主大人发现自己好像被带偏了。

“就拿您的天赋来说，如果修炼天赋是一个通道，那是有外力帮您很早就开启了，或许是刚出生，或许是后期。天赋高低只是通道大小之别，这种外力通过某种媒介与每个生灵连接。”

风弘景捡起一块碎石，从袖口牵出几根丝线，剑气萦绕而上，丝线深深没入石块。

一旁观看的宗主大人顿时吃惊不小，不说此子以下境修为练出剑气的绝世天资，就这一手剑气运用的纯熟老练也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风弘景也是第一次使用剑气，昨日书上留名后，他似乎打开了某个通道，剑道的种种知识像早就存在脑海中，意之所起，信手拈来。

“这些丝线就是连接每个人的媒介，类似的媒介还有千万条。每根丝线的力道是时刻变化的，也可能断掉，也可能重续。它们共同作用出一个生灵的命理力场。”

“每条线的另一头都连接着其他命理场，不但是生灵，就连大山，土地，溪流……，都有类似的场。”

“而每个人出生时辰，方位……还有他所处的命理场决定了他某种通道的打开状态。然后体现于天赋高低，身体强弱，性格种类......。所谓改变命运，不过是某根丝线改变了状态......。”

“有人外出历练无端被杀，其实是某根连接他人他物的命里场。有人苦坐千年一朝顿悟不过是丝线一直都在，恰好到了临界点。有人苦修万年毫无寸进，是他的丝线早已到极限。所谓废材，不是他不够努力，不是他天赋低劣，只是他的线本就是一根废线......”

“宗主可曾见过，让人恨铁不成钢的懒惫弟子？”

“他从出生开始，连进取心的通道都无法打开。”

风弘景侃侃而谈，一旁的宗主大人时而蹙眉，时而恍然，时而迷茫。

日升日落间转眼暮霭四溢，连不远处的小院也隐没在暮色中。

“简直骇人听闻，风弘景，听你一席话，我差点道心不稳。”宗主大人默立许久，方才开口道。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她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天生的，宗主久在山门，可曾听说过乡野有算命先生，他们从未读过书写过字，甚至从小目盲，可却能算到百里外哪家门前有几棵树几条河？”

见宗主又陷入沉思，风弘景又道：“或许我和他们一样，恰好具备这根大逆不道的丝线。”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说得好，所以你们这种人一般寿元短暂，没有福运。”宗主大人憋了他一眼。

风弘景哭笑不得，见她表情不像开玩笑，无奈点点头道：“一般算命的确实福弱，这根线很特殊，或许它的存在会削弱其他的线。所以不信命的人常说，算命的都能发财还算什么命，自己早就发财了。”

这也是风弘景经常换身体的缘故，不过这次，他找到了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