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猎回过神来,惶恐的目光四散逃窜,妄图寻得一条逃离火海的出路。
可身躯,只竭力地喘着粗气,微颤地杵着。明明四肢得以活动,却僵硬得宛如根老朽般,生怕被灼焰沾染。
“喂!什么情况?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梦!会没命的!会没命的!……还有你,你到底是……哈!?……”
极度的愤懑与惊悚,在林猎看清那少年的面容时,犹如一块块毫无逻辑的拼图,胡乱叠加在林猎的脸上。
同镜中相比那个少年的五官,简直就是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林猎”无疑。
“呵呵,这个傻妹妹。”那个少年“啪”的一下,合上了日记,似乎毫不在意林猎的喧闹,只自顾自地,抿着笑,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神迹里出来的,甚至还有办法寻得到我,不过……回来就好,真是辛苦她了。”
……嘶——,TMD!又无视我!……不过,这应该就颜胧口中的“哥哥”吧!还真不愧是对兄妹俩,都是一个德行的不理人!
林猎终是忍无可忍,可就目前的异状而言,也只好将怒火给咽了回去,静观其变。
“呵,抱歉!刚才失礼了。”那个少年昂起头,似乎是能听得见林猎的心声,便将一双印有花烬蝶图腾的眸子瞥了过去,深邃的猩红仿佛能够吞噬活物,湮灭生灵。
“初次见面,我叫叶颜楚,是颜胧的哥哥,叶家二公子,一位神秘学学者,同时……也是一位「巡炎」的死敌!”
“至于你,又或者说是你的魂灵,此刻正身处的,即是这副肉体所构造的意识空间,同样也是一间囚禁我的牢笼……而我的妹妹,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办到的,但我大概能推测些眉目……”
说到这儿,叶颜楚忽然止住,又重新垂下了头,细细端详着手中早已合上的日记。
“喂!等等,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自打我出生起,你便被困在这间‘书房’里头,足足有十六年,而就在今晚,你的妹妹让我做起了怪梦……”
“我昏迷了,随后是你,占据身体,看着蝶翼中的光景,说着奇怪的话,把我一并带了进来!”
林猎紧随之开口,脑子里似乎是被推了一把,反应得极为迅速,逻辑自洽。
“嘶——,头又痛起来了!我在说什么鬼话!……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林猎顿时眉间紧锁,右手抚着额头,转口质问道。
“你可以将这种‘把戏’,认为是一种心灵感应……咳!算了,再多的解释,也开化不了顽固的恶疾。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很快就会明白,你无法拒绝……”
“你,你什么意思!?”
“这个嘛,我只能说,关于‘书房’的烧毁,「巡炎」不会坐视不管的……不单是你,还有我,都早已被「巡炎」给盯上了……”
说罢,叶颜楚的眼神忽地狰狞起来,嘴角上扬,连带着面庞的肌肉一并扯起,似乎十分期盼着那来自未知力量的敌对。
“那么,接下来……该送‘见面礼’了!”
说罢,叶颜楚抬起那本日记,将它悬停在林猎的眼前,看着皮革质的书皮,由捏住日记的一角开始,一点点地泛起火光,顺着纹理掠过,所经之处,只留下苍白的余烬附着其中。
“什么见面礼?……啊,你这是做什么?”林猎问道。
“关于这本日记,以及其中的内容,都不过是我在‘故乡’时,仅存的记忆罢了,留着它只会引火上身,倒不如忘却干净……”
说到这儿,叶颜楚忽而停下,目光紧盯着手中的那本“灰白色”的日记,只听“咔”的一声,便瞬间布满裂缝,迸溅火光。
随后,叶颜楚仅反手一捏,那本“灰白色”的日记,便立马崩溃,显露出一条挂有矢镞状玉饰的项链,赤红如血。
而那枚血色玉饰,一面刻有“重烬”的字样,另一面则是一颗猩红色的眸子,血丝密布,其瞳孔与林猎的极为相似。
“喂!什么意思,你要送我这个玩意儿?额,看着倒挺贵的……但这也太丑了吧!”
林猎一脸嫌弃道,可正吐槽一半,却见叶颜楚一手用俩指根捏起那血色玉坠,一手捻起项链一端绷直,像是挽弓拉弦一般,以镞尖聚焦于自己的心脏处。
“此乃「巡炎」命器,狩瞳镞坠其六,重烬!”
“虽然我参悟不透你所处的宇宙,但在这十六年来,这玩意儿多少还是了解到一点用法的。”
“顺便教你一招……重烬·血焰矢光!”
话音刚落,只见那玉坠微烁血光,赤焰翻涌,宛如火凤振翼般,弦声一响,仅电光火石之间,离弦疾驰,一箭便贯穿进林猎的左胸口处,血溅满地。
……
喂!搞什么?我还这么年轻,还不想死啊!
喂!快动起来啊!要跌进火里啦!
喂!身后好像有只眼睛,在盯着我看!那瞳孔里头,好像又有无数颗眼球,挤在一起盯着我看!
喂——!喂——!
……
“梦,该醒了!林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