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的方向又转向还沉浸在苏雨泽不幸童年里的谢南城,“叶颐倾,兰瑾河的孙女才是你的心头肉,你的宝,她不过是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抱怨那边的菜难吃,你就能千里迢迢的远赴美国去给她做饭,你问问雨泽,从小到大有吃过你做的饭吗?她感冒了你要去美国,她有点咳嗽,你要去美国,她在学校里摔了跤你也要美国,在雨泽的心里,小时候他的外婆永远都在去美国的路上,我如果在雨泽的童年扮演的是狠辣的父亲,那你扮演的就是冷漠的外婆,我们谁也没比谁干净。”
老太太垂着眼目,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秦爷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苏远山说:“苏先生,我家太太是因为……”
“老秦——”
秦爷的话被老太太喝止住了,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谢南城,就在这时,外厅的佣人喊了一句,“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苏雨泽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谢南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小虞老师?”
虞清欢依旧是一身清雅的旗袍,站在苏雨泽身边倒是比谢南城更符合苏夫人的人设,端庄大方,夫唱妇随。
她朝谢南城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对着一脸不悦的老太太开始自我介绍,“苏老太太您好,我是虞岚人的孙女,虞清欢,也是苏雨泽的……朋友,雨泽说今天是您的生日,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拿了一幅爷爷画的《秋日》也算借花献佛了。”
拿着画的佣人准备把这副《秋日》送到老太太面前展示,秦爷朝她挥了挥手,佣人心领神会的退下去了。
虞清欢叫住了佣人,对老太太说:“苏老太太不喜欢?这幅《秋日》爷爷还从未对外展示过,也是爷爷少有的一幅亲自提诗的画,我想苏老太太一定会喜欢的。”
“不用了,能进我藏画室的只有兰瑾河的画,而我的孙媳妇已经把兰瑾河唯一的画室送给我了,你的心意我受了,老秦,这幅画直接送去拍卖行吧,所得全都以虞小姐的名义捐了吧。”
虞清欢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她看向谢南城,“我记得兰瑾河的画都很少会流于市面,不知道谢老师从哪里把兰瑾河的画室拍来了。”
“兰瑾河是我外公。”
老太太又补上一句,“南城也是兰瑾河唯一的孙女,不像你爷爷这么博爱,你……应该不是正室生的吧?”
“老太太,过个生日怎么还这么大火气,清欢是我请来的客人,您好歹给我个面子收敛一点。”
苏雨泽的帮腔,让谢南城一直佯装的笑意渐渐淡化,她的手躲在桌子下撕着纸巾,腿上堆积了一团条状的纸团。
这一切都被陈珂看在眼里,她只要一不开心就会习惯性的撕着纸巾,就像是陈珂在回国的前一天才告诉她自己不再回美国的消息,她嘴上说着“随你”,撕着纸巾的手却一直没停过,直到陈珂上飞机前才等到迟来的谢南城,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谢南城哭。
本来想要宽慰几句的话,在谢南城转过来时又是那张面对陌生人的表情时,变成了“看到自己的丈夫为另一个女人说话是什么感受?”
谢南城压低声音在陈珂耳边强硬反击,“你先让你丈夫把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从别的女人身上移开再说吧。”
陈珂转过头去,果然看到苏远山一脸兴致的盯着虞清欢打量,那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意最能吸引男人的主意了,尤其还穿了一身让男人浮想联翩的开叉旗袍。
苏雨泽刚要拉开椅子给虞清欢坐下,老太太就着手边的茶盏直接砸了过来,一向最会躲避老太太投射的苏雨泽这回却是不躲不避生生挨了一茶杯。
老太太也微微吃惊,总觉得今天这兔崽子有些反常,“今天这是家宴,不欢迎外人,你是自己把人请走呢还是我让裴音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