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山的话让老妇人神情一滞,握着方同的手也猛然用力,几乎要将方同的手掌捏碎。
“老祖,同儿他只是个痴儿,是个傻子,不能当真的,不能当真的!”
方林山冷哼一声,看向方同道。
“竟敢说些修行妖法的痴傻之语,若不是念你身上有几分我方家血脉,早就将你献给鬼神大人寻得宽恕了!”
老妇人似是一下子清醒了几分,连忙叩首跪拜道。
“多谢老祖宽恕,多谢老祖宽恕,儿啊,快跪下啊!”
见方同纹丝未动,方林山上下扫视了一下,神情古怪道。
“虽说是个痴儿,却长了副好皮囊,怪不得能看上你。”
方同双眼微眯,就听方林山继续道。
“玉林,有件大喜之事,城东李家的三小姐,看上方同了,前日李家长子亲自登门提亲,老夫已经答应下来,七日之后,正月十八黄道吉日,方同入赘李家。”
城东李家,是当朝太师李文治的一个外系,方家能搭上这种名门世族,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更何况,方同,那可是个痴儿。
老妇人在神情呆滞,半晌过后才理完方林山话里的意思。
她的儿,方同,就要婚配了。
“老祖……”
“嗯?”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林山一个眼神给塞回了肚子,只好继续叩首道。
“多谢老祖挂念,多谢老祖挂念。”
方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尽快脱离方家。
虽说他靠着敛气术可以一时隐瞒修士身份,但这方家如此邪性,保不齐哪天自己的身份就被识破了。
到时候他的下场,绝不会比汪咏真强到哪去。
直至寅时鸡鸣,天边泛起鱼肚白寿宴才算结束。
而在离开祖宅之后,所有的方家子嗣似乎也全都恢复了正常。
男人们骑马赶车,女人坐在车内窃窃私语说着私房话,几个活泼好动的孩童不知疲倦的在众人身边来回奔跑。
方林山骑着一匹白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在整个金源城,入赘李家都不是什么小事。
最直接的结果是,大总管王林亲自给方安排了一辆马车,不用跟后面靠双腿走回去了。
马车上,方同掀开布帘,看向车外。
他所在的马车位于车队中部,再往后就是那些装有杂物和寿礼的马车。
车队就这么一直行至一处小溪边,方林山才下令止步,饮马喂草,歇息片刻。
方同在小溪边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洗把脸后,缓缓走向车队末端。
大多数仆人丫鬟都去前面伺候方家的老爷夫人了,只有两个家丁在这里看守。
自知时间紧迫,方同没有片刻犹豫施法纵身一跃,一记手刀击晕了其中一个家丁,同时双目萤光一闪,正对上另一人双目。
两个家丁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就这么昏睡过去人事不知了。
方同纵身跃上马车,掀开布帘。
一摞摞黄皮,用竹签撑起来的蜈蚣,还有一些连方同都叫不上来的阴邪之物。
他的目光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停留片刻,而是不断的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半晌过后,方同眼神一亮,单手一招。
一个灰色布袋从某个角落里直接飞出,落在方同手中。
方同看也没看将其一把塞进怀里,然后飞快离开了马车。
就在方同离开后不久,方华文方华武兄弟二人就来到了这里。
两人对靠在马车上昏睡的二人熟视无睹,眼睛提溜乱转,疯狂抽动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