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各县提前开始了收贡粮的行动了,一时间各村齐动,甚至有县衙还发出了不准迟来纳粮的告示,否则可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事不怕多,就怕事赶事,原本有朝廷法度自有督粮官员,如今事上加事,私发强令胁迫百姓本就大罪,更别提私铸了。
事赶事,人挤人,收粮自然没有完全准备,以为光靠所谓粮斛的把戏,就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实则痴人说梦罢了。
古语有言: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有完全的准备,更没有得力的官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教,又怎么能安抚民心。
其中一个县收粮日,离谱到了极点,要说官员昏庸简直没了边,偏听偏信五袋米一斛的谣言。
还真就做出了堪比半人高的斛,就算人再傻也看得出来,仅仅抬出来就是一种震撼,原本那些村民还以为只是新的测量工具,待那笔录官昂首挺胸喊出一斛多少斗后。
喊完竟然还能撇着嘴笑,这下可全都露馅了,就此彻底炸了锅,真是做坏事还要告诉别人怎么做的,真他娘的官熊熊了一窝,糊涂至极,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霎时这边就炸了锅,把那些粮库兵围起来讨说法,可却见那笔录官这时当真真英雄也,仰仗半个官身,仍执迷不悟,嚷嚷着爱交不交,这就是规矩,不交事后算账。
一句话点炸了火药桶,反正人多,管你是谁,反正一脚出百拳至,任你哭爹喊娘,也等爷发泄完再听。
这边闹来,那边作。
另一县这边倒是没有那般糊涂账,但却态度强硬,没有任何解释,面对百姓的质疑,只有冷冷的几句住口,官兵们横刀立马,严阵以待。
而且因为一个人激动,只是靠前迈了几步,便被父母官下令乱刀分尸,一时间杀戮流血不止。
要说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没有靠谱的人,最终也只能是个坏办法。
这州府官员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今日前来要账,一封封请求派兵的急件传来,简直要了知府知州的老命了。
下面骂上面只知道享受,不快点派兵,上面骂下面酒囊饭袋,怎么就全都暴动了。
事情发生了,自然也传到了黄姓粮官和武知县耳中,二人皆是一惊,本来如此隐秘的谋划怎么会传遍,特别是和自己同一天同一个方法收粮,暗叫苦矣。
买卖不好做,更何况是无本的买卖呢?
简直恨不得把那些官祖上都骂个遍,怎么会有这种猪队友,私下传递机密,还有那群东施效颦的蠢货们。
这下子闹得全州府暴乱,事后问责他们,那可都是杀头之罪啊!
另一边,消息也传到了这事件始作俑者们的耳中。
“哈哈贤侄啊,多亏你的计策啊,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我们起事定然能够成功!”
“之前还以为一定会失败,没想到这么顺利!”
“各位叔伯,现在可不是论功的时候,需要赶快趁机与那些人联系,尽快取得联系,将此事扩大!”
由此一两银子的暴乱开始了,由于各州县同一时间大闹,又该如何镇压呢,早就失去了控制,被抓到的贪官不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关在私牢,就是被活活整死。
原本王书生乐得外面的胡闹,最后好独善其身,却因为几个人的有心传播,彻底走上了不归路……
毕竟各县现在基本都犯了杀头的死罪,当消息放出,哪有不透风的墙,毕竟农民脑子简单,几杯逍遥下肚,就露了实底。
说什么王书生力挽狂澜,故意将这事泄露了出来,就是为了激起民变,配合起事。
那些人已经被当了枪使,聪明的自然知道哪怕没有他们的暗中指使,总有一天也会到他们头上,只能将错就错了。
可那些不聪明的,知道了这种事,还以为自己被算计,因为就只有那两个县没有因收粮发生暴乱,很想去找他们评理。
可当下却不知道何去何从,突然来的收粮贪污,所谓暴乱也只是一时间的怒火,更是顺势而为的结果罢了,况且还走不开,如今只能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想办法把他们拴在一起,用大义的名分和实际的行动,来成就始作俑者们。
于是接下来一次次打压和反攻中,喊出王魁星之名,大赞他的丰功伟绩。
传着传着,更加变本加厉,其中传播最广的一个版本,也是最能信服的。
相传王魁星本来是一名心忧天下的神仙,因算出不久百姓会受昏君的残害,甘愿舍弃仙身,斗转下界,带领他们推翻暴政。
从出生就天降祥瑞,百兽臣服,万民拥护,还有人在前几日亲眼看到。
王魁星山中遇到天上神仙点播,二人霞光辉映,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