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公司中的小透明，平时升职加薪没有他什么事，裁员第一个就是他。

“您放心，只要工资一到我马上就把房租补上……您放心……”

马路边的树荫下，一穿着正式的青年对着手机那头赔着笑脸。

“流毅！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把房租交上，老娘就把你的那些破铜烂铁和你那个死老爹，连人带东西全部扔出去！”

“哎好好好……您放心……”流毅呲着个大牙笑的非常谄媚，语气中带着讨好。

挂了电话，流毅一脚踢开脚下的石头，嘴里吐出一句国粹，

“艹，这什么世道，工作这么难找！”

找了一上午工作，流毅的心里憋着一股火，他扶着额头，在路边蹲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一般，走进一旁的工地。

“请问您这里招人吗？”

一座工棚外，流毅小心探出头，朝里面张望着。

“招！大工一天一百八，小工一天一百五！”

一个包工头样貌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美女荷官发牌，和流毅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我叫流毅……我来应聘小工……”

流毅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磕磕巴巴的。

包工头抬起眼皮，打量了两眼面前的青年，身形消瘦，白白净净的，穿着正装，一看就不是干工地的人。

但又想到工地正缺人，便道：“试用三天，一天一百四，没问题就留个电话去隔壁领帽子。”

“行！”

流毅皱眉思虑了片刻，一咬牙在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号码，然后转身去了隔壁领了一个安全帽。

包工头带着他来到工地上，这里不久前才动工，地基甚至都还没打。

“老李！这是小流，新来的小工，你带两天。”

包工头找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向他介绍自己身边的流毅。

“行！小伙子，你这两天就跟着我。”老李头看着包工头身边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青年，爽快的答应了。

……

老李头在工地上专门搬运泥土砂浆，流毅跟着老李头推着一车水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流啊，你今年多大啊？”

“26。”流毅不擅长与人聊天，和老李头聊天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啧……和我儿子一样大，怎么就想着做小工呢？”

“公司裁员，找不到工作，我爸还等着钱做手术。”

“哎——年轻人不容易啊！”

老李头突然感叹一句，这年轻人比他儿子还小两岁。

想起自己半瘫在家的儿子，老李头也是心头一涩，他望向流毅，那被安全帽遮挡了大半的脸庞上汗珠混合着尘土。

“小流啊，虽然工地上的活苦点累点，但好歹能挣个吃饭钱，日子会慢慢变好的”老李头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流毅还是安慰自己。

流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小工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技术，只要有劲，还有……”

老李头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要有眼力见儿。”

流毅不明所以的看过去，老李头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左边。

“那个是包工头的弟弟罗方，可不能招惹，没事发点烟给他，让他给你安排点轻松的活。”

流毅顺着老李头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帽肥头大耳的男人。

罗方感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去，只见老李头的身边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子，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像是常年下工地的。

怕不是哪个领导下来视察来了？

罗方心里一咯噔。

自己也没收到老哥的通知说有领导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