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路依依用的是三星手机，应该就是这部，咱们后来见到她用的是苹果，8号到12号，她还在用三星手机？按道理，苹果的那部比这个的拍照效果更好。”

“在漓城，用苹果手机的是朱盼盼！”

路依依站在屋子的正中央，环视了一遍整个房间，她不确定，现在她每天离开之后还能否回来，每次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她会有种侥幸的感觉。

“你在漓城，第一次见到朱盼盼是哪天？”刘队首先发问，今天他们三个人都穿了警服，坐在路依依对面。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透不过气。

“周三，具体几号不记得了。”

“几点？在哪儿？”艾希补充问道。

“下午她要过来，我太困了，没理她。大约晚上，我吃饭回来，她，又来了。”路依依一天比一天的状态差，今天已经开始有些结巴。

“下午你很困？”

“嗯”

“你没有和她说来漓城吗？”

“没有。”路依依连忙摇头。

“她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问了你？”

“嗯。她说她也要过来，也要住在这个酒店。”

“你是困，还是不想见她？”艾希警觉的问，

“困。”

“后来她怎么进来的。”

“她，从窗户。”

“因为你不给她开门，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拒绝见她吧？”

“我，没有……”路依依声音有些颤抖。

“后边你们又见过面吗？”

“没有！”

路依依作答的时候，双腿紧紧的并在一起，微微低头。之前的冷傲已经被此刻的恐惧所掩盖，她双手冰凉，双脚甚至都不太有知觉，神经紧绷的马上就会断掉了，每吞咽一下都很吃力，此时此刻，她所有的血液和力气都只能供给给飞速转动的大脑。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你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希望你自己能有所觉悟，坦白从宽的道理，不需要我们多说了吧。”刘柳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句话，给了压力的同时也给了扭转一切的机会。

“我……”

夏尔说过，要实话实说，可是他并不知道全部的事情啊。路依依觉得自己的心脏飞快的跳动着，马上就要跳出来了，她艰难的呼吸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点了点头。

“见过……”

至此，路依依终于亲口承认了7月5号在漓城见到朱盼盼之后的事情以及7月7号当晚的见面。

“她怎么进来的。”

“我不知道，夏尔走了之后，恐怕门没关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艾希死死的盯着路依依，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要动一下，似乎都逃不过艾希那双闪亮的眼睛。

路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要说出一段让人难以启齿的故事！

“她……她要替代我。”

的确，朱盼盼是想要替代路依依。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交易。

“我从杂技团离开，有三十八万的补偿，这钱都给你，够你给朱富贵的了吧？”朱盼盼穿着路依依的睡裙，躺在客厅的简易折叠床上。

“给我？”路依依则躺在卧室的单人床上。

“你的直播间，以后二、五给你，四、六、日给我。赚的钱我们分。”

“啊？”

“你的歌，我都学会了，不比你差，我还能跳舞。”说着朱盼盼坐起身，站到卧室门口看着路依依随口唱了起来，的确几乎一模一样。

自从朱盼盼来了青城，住在这里，路依依就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活的那么不真实，她很害怕自己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频繁的耳鸣让她不能好好睡觉和画画，她现在越来越难安静下来，几次直播也差点跑掉，一只耳朵的手术刚刚做完，另一只又开始了。

如果朱盼盼能帮自己搞定六十万，还能代替自己直播，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那些粉丝，那些爱自己的粉丝，也意味着就会把所有的情感转移给了朱盼盼，这些粉丝里还有夏尔。

“以后，你做好你的美术老师，这房子的房租我跟你平分。”朱盼盼撩了撩已经剪成了和路依依一模一样的头发，右边耳朵上蒙了块纱布，听说她的附耳手术很成功，不会有明显的疤痕。

“三十八万……”

“你每年还给我五万，七、八年就还完了。可以吧？”

路依依感觉，朱盼盼是想一点点的吞噬自己的一切，她发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朱盼盼还在偷偷的学画画，她到底想干什么！在那种环境长大的女孩，她的脑子里都会想些什么。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签字捐赠。”

“等我耳朵好了，还有……”

路依依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着她窈窕挺拔的站在黑暗里，不知道怎么，竟觉得她比自己美，直播间的那些直男，会不会真的喜欢她这样的，夏尔难道就要属于她了吗？

“还有什么？”

“你答应我的要求啊！”

“怎么才算答应？”

“哼……”朱盼盼发出了一个非常不屑的声音，转头回到了折叠床上。

“你觉得，我现在拥有的一起，都该属于你？”

路依依的这个问题让朱盼盼顿时语塞，她将头转向一侧，虽然屋里没开灯，但依稀的夜光能看到朱盼盼光洁的皮肤和垂顺的秀发，那也是路依依的样子。

“死亡和做朱盼盼，你选哪个？”

两个人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朱盼盼的过往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