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原本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一片死寂同傍晚的春风共舞。
感受到这股直面而来的恐怖杀意,宋坖被吓了一哆嗦,颤抖着瘫倒在地,嘴里不断咽着口水,看这架势,他真的敢杀我!
宋致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起身死死护在在青年身前。
“阁下息怒,我们这就退去。”
他不敢再多说一字,动作利落的携起失神的青年向一侧退去,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陶若锦一眼便迅速上马,唯恐生变。
这一切过于突然,宛如梦幻般神奇,陶若锦呆坐在原地,待到蹄声渐远才缓过神来。
“我居然真的得救了……范爷……对,范爷!”她急忙来到老者身边,一脸迫切担忧。
此时的范柏平同样懵然,在见到秦风出手时就想起了一个身影,在他的脑海里相当清晰,而剑出的瞬间他就肯定了这个猜想。
但他并未声张,既然那位少年选择隐藏身份,他也绝不能为其增添麻烦。
“放心吧小姐,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他斜着身子靠在路旁,强挤出一抹微笑,拍了拍少女伸来的小手,轻声安慰道。
他越是这么说,陶若锦越是自责,泪花不停地打转,朦意遮眼。
“哎,这又不怪你……快,快去,救命之恩,千万不可怠慢。”
少女这才后知后觉,连忙朝着渐远的两人追去。
秦风也本想去探究范柏平的伤势如何,奈何被提在手里,只能在不远处看上几眼。
“放心,他还没有那么脆弱,虽然年事已高,起码也是一个通玄境后期的玄者。”白道年将他放下,故作严厉道:“反倒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有柄下品玄器又如何?凭你这半吊子的实力还妄想凭借出奇制胜,无知的盘算何尝不是种愚蠢。”
秦风伸进兜帽挠了挠头,只觉惭愧:“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恐怕……”
虽说两人相处时间很短,少年行事也颇显荒唐和不计后果,但从他澄澈的眸子里却生不出丝毫厌恶。
或许他与曾经的某个人很像,一点的相似。
“少得了便宜又卖乖,事已至此,你也算欠我一条命了。”
他带着秦风回到茶摊前,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中一口饮尽碗中温热的半碗茶水,道:“看来这小子今天是命不该绝。”
他用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把对方从愣神中叫醒:“结账。”
“呃,不不不,不用了大人,不收您的钱。”老板苍老的脸颊快速挤出笑脸,陪笑道。
白道年收起了那股威势,面露笑意道:“怎么,不敢收我的钱?”
老板连忙摆手制止:“不敢不敢,大人哪里的话。”
“果真是不敢,既然不敢要我的,那你便收他的钱吧。”他示意一旁的秦风。
见白道年含笑坚持,他也松了口气,朝着秦风道:“这位大人,您只要给我五文钱就好了。”
秦风犯了难,从戒中找了半天也不见一枚铜钱,只能拿出几粒碎银递了过去。
“用不了这么多的大人,若无散钱,要不就当我孝敬您了。”
白道年摇了摇头,从秦风手里拿出一块留在桌上,后便朝外走去。
老者看着桌上的碎银,又望了望离去的两人,嘴角苦涩。
“你可知那一块银子可换多少铜钱。”
秦风摇晃着脑袋。
“起码百枚足矣,也就是相当于二十碗茶。
“年少无知。”
“……”少年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将脸埋在兜帽里。
少女快步来到两人身后,迟疑一瞬便开口道:“前辈,今日救命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有吩咐,我自当为您……赴汤蹈火。”
说罢,她就要下跪行礼,却被轻声制止:“我出手并非为了救你,只是救他顺手而为罢了。至于救你,纯粹只因他看不惯此间不平而搏命出手,所以,要想报恩你就找他吧。不过我想他的目的也绝不是为了让你对我们顶礼膜拜、赴汤蹈火,这么说可对否?”
隔着遮面的兜帽,秦风眼中透过一缕淡淡微茫,他连连点头。
陶若锦发现自己的双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于是改为躬身朝向秦风,声音格外轻柔:“于您而言或许只是随手而为,但受人恩泽必要有所报,这也是长辈教我的道理,哪怕只是我一厢情愿,所以可以告诉我您的姓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