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我牵着谛听的衣角走在长街上口中还含着谛听买给我的糖糕,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谛听淡淡的回答。
“我在一本奇闻异志的书上看到过谛听原是一个神兽,书上说地藏之谛听是不二之心。”我说完,谛听又不回答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般的相处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干脆利落的吃下糖糕,牵着谛听的衣角溜回寺庙之中。
谛听一个人回房完成林住持布置下的课业,我便一个人转悠至前厅看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随着家中的人跪坐在蒲团上虔诚的念着佛经,忽然她睁开眼睛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我。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那里。”她默声的张口向我说道。
“你随我来。”我也报之笑向她招招手,看着她提翠绿色的裙摆踮起脚尖向我跑过来,我将怀中用油纸包裹的糖糕递给她,我们两个人坐在寺旁的石墩上晃着脚。
“我名唤花楹,是随母亲一起来庙中上香拜佛的,可是偏偏无聊的很。”
“这里的小和尚就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那神态步伐无趣极了。”花楹摆摆手说道。
我微微直起身子来刚想要开口反驳,脑海当中想的尽数都是谛听的身影。这古庙当中是有那么一个模样冒尖,颇为有趣的小和尚的。
可是看着花楹那副神情,我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心中不知为何并不想让旁人窥见到他。
“不过谢谢你的糖糕,这是我才买的话本和你一起看吧。”花楹悄悄地从宽大的衣袖当中掏出一本画本递给我的手上,书页上清秀的写着《梁祝》二字,那故事极为简单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完了。
“如何?”花楹歪着头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我带着一簇一闪而过的狡黠。
“为何那梁山伯从此不敢看观音?”我问出声,花楹摇摇头不肯说。直到在夕阳西沉最后的余晖照耀在我的脸颊上,有些微微的发烫泛红。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花楹了,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过,可是却让我难以忘怀那个傍晚所看过的故事。
我渐渐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林住持四处讲经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寺庙当中,与我亲近的也就只有谛听了。
谛听也需要在参道念经的间隙监督着我读书练字,或许是因为他的脑海当中有太多的经文论道,他总是如同枯井一般,沉稳的似乎没有半点波澜。
“握笔的姿势要正确......”
我那一手娟秀的小篆就是他慢慢教会我的。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指握在笔杆之间,他的手指之间干燥温暖将温度传递在我的手上,我仿佛能够感受到他手指上微微的薄茧。我们两个人挨得很近,仿佛一抬头就能与他相碰在这一小处空间里,我的鼻尖似乎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冷松木味,不知道为何我的脸颊有些发烫。
就好似,那日傍晚夕阳的余晖落在我的脸旁上。
“你在想什么?”微微低沉的声音从我的耳畔响起我只是摇摇头,不知何时,微风卷起我的发梢划过我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痒,我微微低下头错过了谛听的眼神。
“不如我们去院中走走吧。”谛听的手抽了出来,我亦将墨笔放下。窗外的那个苍天大树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不知道何时结下的小花落了一地。
“好。”
我跟随在谛听的身后走出院子,他穿着灰白色的长袍,一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可是数年过去,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躲在林住持身后的小和尚。
“还记得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棵树下。”谛听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