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会大祸临头，所有人！”

诺艾尔语毕，平和得和亚历克斯对视着——大多数时候，他都会为这个行为感到羞涩

但现在？为了避免好友误入歧途——老天！两个新手法师(亚历克斯和盖瑞)，即使有不凡的天赋，挑战由无数逝去之人加强的土地诅咒？

有时候诺艾尔觉得可能是好友心怀天下，是个好好先生，但是他从未有感知到好友的这一倾向

魔力可以说是狂暴不堪，内向的性格也让诺艾尔对好友的情绪颇为敏感——他根本就不是语言所表现的那样多愁善感、体恤众生乃至于拥有圣父情节。

“我知道，诺艾尔，我们的顾问，你的职责在此。”

亚历克斯的语气很平静，如同一滩死水，他没有面对众人，只是望着窗外即将来临的黑夜，仿佛那里有一头惊奇的猛兽，引得好战的男人无暇顾及到其他

诺艾尔眉头皱得很深，说实话，他看不懂好友的所思所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间隔，如同两条平行的直线——他知道好友并非世俗凡人所标榜的高尚

但避免好友因一时冲动而失去性命的顾问职责让诺艾尔无暇多想，他在布朗列车上就已提醒好友何为正途:

“那你应该知道:凡事需多听但少言；聆听他人之意见。”

“不然，顾问又有何用处？”

亚历克斯依然在眺望远处的土地，过了好会，在诺艾尔都要因此感到烦躁而快要放弃之时

男人开口了

“过来，我的顾问，和我一起。”

诺艾尔向前走去，受限于小窗的面积和位置，他只能看到很小部分的黑色断岸，而绿色的平原占满了诺艾尔的眼瞳

微弱、暗淡的光加上10月末英国灰沉的云彩，让这一片土地确有一番风味

“这是我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了，诺艾尔。”

“当光明尚未远去，黑暗也远未到来的时候，这片土地才是自由的。”

“再过不到三天，这片平原会变为树林，甚至可能会有沼泽穿透其中，千年前的历史将为我们展现。”

诺艾尔侧靠在窗边，余光继续瞄向那头优闲在牧场吃草的奶牛:

“那你应该在那时候直接进入其中，修女的委托完全可以舍弃，因此地危险已超出她所告知我们的程度，亚历克斯，我并非是无缘无故就违背承诺之徒。”

亚历克斯闻言，不禁轻笑:

“在教堂里醒来的时候，我获得了一些记忆。”

满意于诺艾尔的惊讶，亚历克斯重新开始了他的过去:

“在我小时候，我一旦看到书本上所粗略省去的内容，都会对其产生无与伦比的好奇，或者现在应该说探索欲。”

“那个时候，图书馆可是个稀罕货，大多数平民家的人都是去书店徦借购物之名多去读几页早已看中的小说杂志。”

“我为了找到被人所省略的内容，可以说把那家书店折腾的够呛。”

也许是想到童年时的趣事，亚历克斯笑出声来:

“书店的老板气得不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小孩在他的店里胡作非为，冲过来把我扔出书店——不要高估贫困地区人的素质，特别是在英国。”

“当时我害怕极了，但唯独没有后悔。”

“来到一个地方，那么就一定要尽我一切所能，去了解它。比如这个可能是诅咒的东西。”

“我有预感，如果就此离去，我会悔恨终身，那位巫师可能是看到了这一点。”

“诺艾尔，我会为所有许下的承诺负责，即使它如何欺骗、愚弄我，这是我的人格。”

“我也尊重你的好意，就像你不用花费多大力量就知道这是一场诅咒，你拥有的力量又何必在意自己呢？”

“我可残酷，但不可无良心；(Let me be cruel， not unnatural;)我可用语言的利剑来刺戳她，但决不用真刃。(I will speak daggers to her， but use none.)”

亚历克斯不再言语，而是专心致志观赏外面的景色

诺艾尔开了开口，他有无数的伦理来反驳，但终究没有发出声来:

他看重我的能力，邀请我加入这场以他个人意志为主导的例外冒险

这是一个将欲望展现得玲离尽致的探险者，诺艾尔

好处是，今后将大有所为

坏处是，从此以后，坏事不断

而我竟用寻常人看待他

这也许是我的第一课——世上人物几何多？也许是时候多出去走走了。

在那座古老的灰石堡居住一生而未离家的我，是在何时变得和它一样老旧刻板了？

想起刚才讲述的那句名言，那么，诺艾尔，新的你就从否定自己开始:

“凡事需多听但少言；聆听他人之意见，但保留自己之判断。这才是那句话的全意，亚历克斯。”

“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炽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我们会去了解，去求知，而不是因可笑的原因畏手畏脚，最后遗憾终身。”

“这就是我的法师之道。”

像父亲一样

在门旁，敲击声随之响起，传出马丁那些许憨厚的嗓门——“开饭了，先生们！晚餐是土豆炖牛肉和干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