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美式居合！”心中所想不过一瞬，将他从迷惘中摆脱出来。

即使从未见识过真枪，但杜难还是感受到一股死亡的阴影如黑蛇撕咬而至。

随着清脆的响声，枪口连续闪起人类工业结晶的火焰，弹夹瞬间清空！

即使杜难瞬间反应操控着血矛，将仍死死扣住扳机的梁次震砸向地面，使后三发子弹都歪到了天上，但依旧有四颗催命的子弹呼啸而来。

前两颗子弹击碎了早已叠好的盾，一层涟漪在表面掀起，便如同镜子破碎般崩裂在空气中。

仓促中叠起的第二层盾只挡下了一颗就壮烈牺牲，最后的一颗杜难还未有所想便擦着他的脸而过。

快，太快了！

痛，太痛了！

火辣辣的痛觉直冲大脑，弹头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同时带走了耳朵上的一部分血肉。

不知是对方的瞄准出了问题，还是杜难最后成功偏了一下脑袋，总之，他活了下来，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被砸到地上的梁次震顾不得看有没有成功，颤颤巍巍地从身上摸出一袋子弹。

刚想装上，还来不及退出弹夹，一把血矛就将他的左手钉在地上，手枪和子弹一齐落在了地上。

痛感席卷全身，他强忍着用右手捡起断了半截的血刀，一抬头就看到了能令时间窒息的一幕。

不，时间不会窒息，只是绝望压垮了他的感知。

以他为中心，除了地面的所有空间都悬浮着猩红的血矛，尖锐的矛头上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手中的残破武器相较起来显得太过无力，不由自主地滑落在地。

将死！

在血矛漏出的缝隙中，梁次震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他双眼中的血色仿佛都快要凝实，对视到的仿佛不是双眼，而是两洼血潭，杀意排山倒海，如尖刀深入骨髓。

“魔鬼……”

话未说完，杜难已不会再给他机会，武德什么的见鬼去吧。

所有血矛通通插下，一轮不够再来一轮，鲜血四溅，血肉横飞。直到最后，当杜难发泄完愤怒时，坑坑洼洼的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块表明人类身份的身体组织。

“啧~有点恶心。”

身后如蛛丝一样细微的线消失在空气中，杜难从空中落下，虽然可以凭借灵力飞行，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不仅消耗还是难度都太大了。

杜难捡起地上的手枪和一袋子弹，他刚才特意避开了这俩物件，其下的水泥地也因此幸免于难，成为周围一片唯一完整的孤岛。

“说什么时代变了，到最后能伤到我的还不是这玩意。”

将东西收好，杜难正准备采集今天的收获，忽然发现在梁次震的死亡地点，漂浮着一道虚幻的东西，正在迅速消散。

是灵魂啊。

杜难了然于心，此人不愧是红眼帮的最强者，其他人的灵魂还未析出便已消散，能脱离身体存在一段时间，对方已然可以说踏入了修行的门槛。

虽然看起来不过再有半分钟就将回归天地。

但杜难依旧觉得不够快，索性将手伸过去扰乱，加快它的消散。

果然，杜难刚将手刺入魂体，梁次震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物便瞬间消失。

边收集成果边看看还有无活口，杜难又开始画起繁琐的法阵，依旧是三层左右的损耗。

这次依照着顺序来了一遍，顺理成章地成功了。

杜难手捏着一颗花纹玄奥的珠形种子，看来上次果然是原材料不够的原因。

虽然不清楚为何与记忆中有所不同的原因，但杜难继续进行第二步，将种子种在梁次震的血肉上，然后把获得的所有血液浇灌在上面。

让食血草结出血气丹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浇灌适量鲜血，慢慢等待其吸纳灵气成熟。

另一种捷径是浇灌过量的鲜血，加快生长进程，强行催熟。

第二种更快，不过产量要大打折扣。

食血草碰到血液，就像往沙地里浇水，一丛茂盛的植物一溜烟从血肉里生长出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待它将所有的营养吸收殆尽，杜难数了数收获，总共有七颗血气丹。

他自己先吃了一颗，将剩下的全部用配套秘法生成的可食用黑壳包裹起来，可以延长保存时间。

体内涌起一股暖流，脸上沟痕和缺了的耳朵长出肉芽，伴随着点点瘙痒，受到的小伤瞬间恢复。

本想立刻回去，但杜难想起之前去过的地下室，里面的血气可比今晚的收获多了好几倍。

本来梁次震作为刚入门槛的修行者，身上的血气以一抵百不是问题。

但张声明并未教给他运用灵气的方法，他战斗所消耗的全是血气，最后更是通过燃烧自己想要求得一线生机。

所以，最后他所残留的血气，不过十人份而已。

两人之间的战斗也消耗了其他人一部分的血气。

“那么，到底要不要用那份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