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便是狭长的走廊,黑漆漆的,墙壁上还有滴落的水珠,让人怀疑是更恶心的东西。
黑暗中听觉变得格外敏感,可惜就是这样,我仍是听不到任何动静。
没事,总比跟死人呆在一起强。
地上出奇的平整,石板上的脚步声被降低到几不可闻。
我试图通过风来辨别墓穴的出口,可惜这里有空气已经是难得。
太阳穴处砰砰的心跳提醒着我大概还是个活人,我颇有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之感。
石壁上的水珠忽然变得湍急,隐隐有黏腻的咸味,是眼泪吗?
挂着水流的石壁上擦亮起一点火苗,明明灭灭的发着黄色的幽光。
背后有人。
我察觉到时,已经有人贴了上来,我要向前挣开,那人扣住我的小腹,令我动弹不得,于是被绑在木桩上的窒息感又将我包围住。
“放开我。”我伸手去捉那只捆绑我的手,却意料之外的穿过手,碰上了自己的小腹。
差点忘了,我是摸不到灵魂的,可恒亥又是怎样控制我的呢?
他没有气息,但靠近人时,会使周遭的空气都出现波动,比如我耳朵边现在痒痒的。
“相戊,去取索绳。”恒亥的声音冰冷。
相戊犹疑的看了他一眼便退开了。
“知道索绳是干嘛用的吗?”恒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吸着小腹,不卑不亢的回道:“不过是用来杀我的,你杀便是了,反正我已死过一回,老天爷让我活着在这已是开恩。”
“你能活着,是我开恩。”
“那你杀了我。”我破罐子破摔。
相戊回来了,带着一只被绳子牵引着的铜狗,眼珠盈润的随着头摆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你是索绳?”看着眼前怪诞的铜像狗,像只真的宠物狗一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恒亥松开索绳的牵引绳,放开我,借力将我后腰一推,我便扑在索绳的旁边。
索绳乖巧的随着我的动作,眼睛紧紧跟随我,却是不出声。
恒亥看着我们俩奇怪的互动,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否是真的放松下来。
相戊也叹了口气。
恒亥疲惫的捂住脸,屈膝靠在墙壁上,淡淡道:“我送你离开。”
我立马有了力气站起来,生怕恒亥会后悔,可就在我站在恒亥边上时,索绳瞬间扑到我们中间,吓得我一激灵离恒亥两米远。
恒亥蓦地笑了,相戊脸色也瞬间变了,带着点吃惊从索绳的身上挪到我脸上。
恒亥蹲下将绳子套在索绳脖上,而索绳看我的眼睛突然像爆发了的山洪,充满悲哀。
恒亥轻柔的顺着它头顶几缕雕刻出来的毛发,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笑着对索绳说:“你放心吧。”
索绳呜咽一声,又变回了没有生命的铜像。
恒亥把铜像交给相戊,慢慢向我靠过来。
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后了十米远。
“这下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