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结束了之后,就应该是秋天了吧。
继上星期教导员在全营教育课上面闹出“过桥拆河”的笑话之后,他不小心断了腿的笑话又不胫而走。
教导员是个逗比。
嗯,我说真的,感觉他特喜欢说话,特喜欢教育人,但是又特倒霉,相比起私底下被班长们叫做“猴”的营长,教导员似乎也就只能够在四营这个方寸之地挥斥那个方遒了。
简单一句话,教导员负责文化教育,营长负责军事训练,想想就觉得心酸,我们连指导员就没感觉和连长有多大区别啊。
不过教导员还是做了些实事的,前段时间还发起全营为驻训地附近的贫苦小学生捐献爱心的活动,究竟有多少人受益我不知道,但毕竟,这事情做了的话,就是做了,没说的,必须竖个大拇指。
驻训地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班里面的日历也很长时间没有翻过了,灰尘倒是不至于,只是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我完完全全不知道。
星期六星期天,我很久没有过了。
想起来还真是悲惨,比教导员还要悲惨一百倍!
所以当听到要撤营的消息的时候,我的反应是——
“真的吗?”
嗯哼。
很多人感觉在山上比较自由,要比在营区自由得多,生活上许多小节也不用太过注意,哪怕吃饭还是要排好队列迈着齐步上山去食堂帐篷,但是在叠被子(划重点)这些方面根本没有做任何要求,因为那些东西就直接被塞进了背囊里。
一想到叠被子我就胃疼,果然是心理创伤后遗症么?
撤营的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首先是各班排出公差,将炊事班的东西都上了车,接着是拆厕所,然后将连部副连部铺地板的红砖扔进原本装可回收废品的坑里面。一方面是将这些东西找个地方放起来以防被破坏,另一方面,也是防盗。
撤营之后,山上可基本没有人看着,这些东西要还留着,早就被地方人拆走卖钱了,明年回来肯定是满目疮痍。
而且我们连队很穷,这绝对是大实话,我当时还有些不理解,后来才渐渐发现,这些红砖其实是以前每一年驻训之后从原本的基础上拆出来,然后慢慢攒起来的,估计每一年旅里都有配额,但是绝对不够,最多只能当做是添头。
——后娘养的就是后娘养的。
将拆出来的砖头掩埋好了之后,炊事班就剩下一只炊事车了,胡乱对付着一顿晚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起床之后不久,各连队的车辆就开始停留在中间的道路上开始等待了。
昨晚上帐篷周围的水泥层都已经处理掉,屋里面的东西也只剩下大家的背囊还有一些小东西用透明胶带包着,写上十连八班的记号,在排里其他人的协助下,很快上了车。
最后离开的,自然是人。
我没有跟着连队撤营,由于干活总是笨手笨脚的,我被班长推了出来,跟着其他公差应付营部的拆迁工作,跟着糊弄了一圈,等大家吆喝着收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连队找不到了。
很可笑是吧,当大家的帐篷拆除掉了之后,对我而言混乱的车队更是让我难以找到属于我们连队的那一辆车,来回乱跑了老半天,才被路过的班长一巴掌扇在了脑袋上。
“跑什么跑,不知道班里还有活吗?”
“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