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行佑像是没听到一样，也不生气，径直走到屏风前，透过屏风对祁安落道：“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窗户开着，有风，我自小体弱，这样会染上风寒。”

谁知道，下一秒，俞行佑将屏风上搭着的外裳扔到了她这边，铺在了浴桶里，接着一个翻身，双手撑在浴桶边上：“祁安落，”他喊她的名字，“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仍是笑着的，但眼角猩红。

“没有。”祁安落别过头。

“那这个呢？你认识吗？”

祁安落看过去，那是她的玉佩。祁安落心里一紧，浑身瞬间紧绷起来，胳膊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融在了水里，被栀子花瓣紧紧覆盖着。

栀子花香浓郁，飘散在二人之间。水雾蒸腾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朦胧，暧昧。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局势很紧张。

“让您失望了殿下，我并未见过此物。”祁安落狠了狠心，答道。

俞行佑突然拿出了匕首，很锋利，横在祁安落颈前:“真的吗？祁大小姐。”

窗户依旧开着，一丝冷风吹过，祁安落的一缕发丝飘起，拂过他的耳廓。

他盯着她。她的那双杏眸湿漉漉的，竟然盈出了泪水。

祁安落语气很平静:“真的。”

俞行佑就那么看着她，像是透过她在找寻另一个人的影子。他没由来的烦躁起来。

“罢了罢了。”俞行佑起身，逃似的翻过了窗，他对着窗户，轻声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祁安落看着那模糊的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呼了口气，抖着穿好了衣裳。她其实，很怕，很慌。事实上，她还没有安心地过过一天日子。

俞行佑跌跌撞撞到了苏府。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北七说，你去追捕人犯了？追到了？”

俞行佑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放了。”

“放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发生什么事儿了？”苏玄度一惊一乍。

“那人犯是个小美人儿，我怜香惜玉，就给放了。”俞行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戏谑着。

“什么？这都是一些什么荒唐理由？你真是……”苏玄度貌似明白了什么：“等等，小美人儿？该不会是，祁姑娘？”

俞行佑却是什么也没说，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他，如今却是沉默了。

苏玄度一愣，这样的俞行佑，他已经许久未见了。

俞行佑又想起了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他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在山上。

那是座终年都落着雪的大山，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