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性悯善，却容易被世俗的规则束缚。真的那个时候，往者不可谏，来者尤可追，只需随心而动就好。”

沈辞夕糊里糊涂的，有些没听懂掌门的话，只是默默把这些话记住了，来日再参悟。

他离开的时候，看见迎面走来的男子，一身如雪白衣，乌黑的青丝，光彩照人胜过冰雪。他神色平静，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眼眸微微垂下来。

沈辞夕恭敬行礼：“师父。”

陆重羽停下来，转身看他，露出一个微笑，说了一声好，与他擦身而过。

沈辞夕感觉到好奇，师父身上怎么没有一点热气？就像真正走在冰雪中，没有用法术阻挡一般。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因为以陆重羽的修为，这样的寒冷应该不算什么吧？

陆重羽来到温慈心面前，扑通一声跪在老者面前。

“师父。”他声音沙哑，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放在冰上的手指已经发红发紫了，可他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只是脸上的平静逐渐裂解，染上哀伤。

唉——

空阔的空间内不知何处传出一声狭长的叹息。

陆重羽手指下坚冰渐渐化去。

“徒儿，”

温慈心从被冰棱包围着的空间里睁开眼睛，他静静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男子，眼里带着怜惜、不忍与愧疚……

“站住，陪我玩！”

沈辞夕低头，一双白皙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手的主人是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娃，粉雕玉琢，穿着一件水红色衣服，带着金色项圈。最令人惊奇的是，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里面盛放着天真无邪的童真。

“苒儿？”他惊讶，大家都在主殿里守着，怎么她一个人在外面？

惜苒气鼓鼓地说：“他们说师公死了，于是都去主殿了，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玩，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玩？”

惜苒并不只有八九岁，她确切的年龄可以有几百岁上千岁不止，是因为被封印才成了八九岁孩童的模样，可是没想到心智也是孩童心性。

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公死了大家都不陪她玩了。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死。

她问沈辞夕，他只是回答她，死，就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惜苒瞪大眼睛问：“那是不是我以后上早课迟到、练功偷懒、冬天去玩水、揪重蔻师叔的胡子师公都不会训我了？”

沈辞夕苦笑着点头，说：“是。”

“好耶！”惜苒高兴地跳起来，为触手可及的自由而沾沾自喜，却不见沈辞夕眼底渐渐流露的伤感。

……

“这地方对于修炼来说太过破旧了，但是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当做坟墓刚刚好。”

温慈心在一片混沌中被唤醒，听见一道毫不客气的声音对他的冷嘲热讽。

“你终于来了。”

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他抬起残破的目光，冲来人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

“对于敌人的垂死挣扎，本君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

凤海嚣走近他，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狼狈神色，若有所思地说：“妖毒已入骨，而且没有接受任何治疗，看来是活不过三天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你使用法术了。让我猜猜，是为你那个宝贝徒弟占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