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

离忧越过他手里饼子，在他惊愕的眼神里吻上他的唇。

她能感觉到，在她吻上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一直以来平静的生活被突然打破。

她就那样突然地侵入他的生命，以一种要留下惊鸿一瞥或浮光掠影的姿态。

温慈心有一种触电一般的感觉。

直到离忧微微喘息着结束这个吻，她的眼角沁出一点泪水，就像清晨荷叶上晶莹的露水一样。

她仰着头看他，微笑着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温慈心看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可是他还是用那样温和的声音对她说：“情之一字，世人鲜少能堪透。还请妖君尽早放下，如此方可早日参透道法妙门，得道升仙，而不该在贫道身上浪费时间。”

他说这话时，手上的两块饼子还完好地捏在手上。

离忧露出一个凄厉的笑，眼里的光景碎去。

“温慈心，明明名字里有一个慈、一个心，为什么我却感觉你才是世间最冷漠最残酷的人？”

那之后的很久一段时间，离忧仿佛从他生命里消失了一般。

身边突然少了个人，温慈心感觉有一点儿不适应，但他知道他很快就会适应过来。

后来，他请求到青崖后山闭关修炼，希望凭借这段时间的历练一举突破新的阶段，没想到却因为急功近利差点走火入魔。

狭窄的洞府，冰雪像是疯了一般生长，每一寸空气都冻到窒息。他周身的灵力暴涨，就像充满气的气球，随时会破裂开来。

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帮他。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温慈心半跪在地上，清明的心智在渐渐流失，混沌中他似乎见到一个火红的身影，一步一莲花，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地，融化他的冰。

“你得感谢你的心头血，没有它我也找不到你。”女子轻笑着走到他面前。

他抬头极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终是失了意识。

一只纤细的手情不自禁地带抚上他的面庞，带着无限温柔与小心翼翼，离忧看着面前的男子，说：“我应该看着你死去才对，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从来没有。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点舍不得，难道这就是爱吗？”

她握住他的僵硬的手。这双手很大，掌心布满厚茧，握上去一点儿也不舒服。倒是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她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让他的手包着她的手，就像他在牵着她一样。

“我的血脉里有一缕神息，是上古凤凰一族陨落前最后一缕叹息，融在每一位妖凰的心头血里，现在我把它给你，你就会回来了。”

“我这辈子没为别人做过什么好事，能让我退到这一步的，你是第一个。”

离忧支着下巴，看着躺在地上神色逐渐恢复的温慈心，不由自主地用手描摹他的眉眼。

从黛青色的眉，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紧闭的薄唇。

第一次有耐心地看温慈心，她觉得他就像画中人一样。她好奇他身体的每一个构造，不知是怎样的天工才会创造出这样一个好看却不解风情的男人。

她的手停留在他喉管上，一片精瘦的凸起。明明只是他骨骼中一处正常的构件，却激起她内心无限的波澜。

她笑了一声，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说：

“按照你们人间的规矩，我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凤海离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