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雨安没搞懂唐桦这突如其来,如宣誓语般的发言。
他难不成要准备为革命献身了?搁这儿义正言辞的立flag呢?“尸体”也这样玩?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纸你拿着,而我会跟你一起,至于后果怎么样,我抗……”
嘶……别突然这么可靠啊!虽然以前你一直都是这样,但“照顾”对象变了呐,是我啊!还有刚才不还在冷嘲自己么,这么能切换自如……
“你随意……”
随雨安回答的很平淡,仿佛跟不跟他一起都无所谓,然而其内心早已吐槽良久,冷漠呆板的外表下,往往却藏着个活跃的心。
真实的自己埋在心里,几乎无人知晓,面对胡爷他们时也只是展露片分,这也是随雨安能挺过先前诸多事情的重要因素。
也就是再说一遍,保持心态很重要。
……
原路返回的距离和直接从平原站后面过去,目测差距不大,但保险起见,原路返回还是更安全些,至少路上应该不会突然蹦出来什么奇怪的玩意儿,要是没意外的话。
随雨安也是差不多从刚才的爆炸中缓了过来,脸色相较于身旁的唐桦可以说好很多。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估计是后劲儿上来了,只能说唐桦从出发到现在真的是吐的不停,和刚才那种舍生忘死的姿态完全不符。
“要不……我们先停一下,我看你再这样吐下去,估计要死第二次了。”
随雨安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实在无法忽视耳边唐桦的呕吐声,再一瞅对方那几乎脱虚但依旧坚毅的面容,他真是于心不忍了。
“没,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赶紧走吧……酉时,记得不错的话,是下午五点到七点,而中点可能就是六点时刻……”
唐桦摆手,示意随雨安不必在意,同时在结合各自的信息后,根据现状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可现在,还不到一点,报到为什么要隔这么长的时间,仅仅是因为是第二批次么?”
唐桦随即抬头望了一眼天幕上的昼钟,那条昏暗的细长灰云萦绕盘旋在一点左右的位置。
不作应答,随雨安对这里的奇奇怪怪已经免疫了些许,不按套路出牌最能搞乱人心,而顺其自然便是通解。
周围的红雾淡薄了许多,他们的视线逐渐清晰开来,教学楼依然是熟悉的样子,不过在表面却套着一副漆黑翻涌的装饰,让人瞬间战栗,广播的下课铃声也不知在何时结束了。
步伐慢了下来,随雨安蹙眉,他所感受到的不同,不仅仅是教学楼样貌的改变。
而且,在这淡淡的红雾之中,还弥散着……血肉腐败的腥臭。
唐桦随即止步,下意识的看向面色凝重的随雨安,他也闻到些奇怪的气味,甚至有些熟悉,喉咙里顿时一阵痉挛。
“闻,闻到了么?是血……是血腥味儿。”
“嗯……”
随雨安肯定的点了点头,在他视线之中,教学楼前面的那片红沙地很不对劲。
虽然说这里沙子的质地粗糙,凹凸不平,但总体来看都是几近平坦。
而现在,这里全是隆起的小沙堆,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原路返回啊,先前在路上是绝对没碰见过的。
“……估计,我们也快能看见了,这气息的源头。”
继续向前走出几步,随雨安来到靠边的一个沙堆旁儿,红沙鼓胀上凸,大眼一看像是堆积而成,但如果要说的更贴切些,这就好比肌肤上起的水泡一样臃肿易破。
缕缕红雾自其中散出,随雨安凝视沙堆片刻后,向后微微扬起腿,随即一脚踢出,直接将其踢散。
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这样干了。
红雾骤然剧烈逸散,像是阵阵蒸汽般扑在随雨安二人脸上。
立即向后倒退,随雨安双眼微眯,死死的盯着那被踢开的沙堆口,里面埋藏的东西也在眼中慢慢浮现。
唐桦凑上头,只是瞥到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其瞳孔就顿时放大,各异的情绪在胸口堆积压缩,极其难受。
虽然随雨安有想到过会是这样,但当再次亲眼看见时,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难以抑制。
沙堆口中,一具沾满烂肉的人体骨架动作扭曲的蜷缩在里面,即使头部已经白骨露野,但其生前恐惧绝望的神情,也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