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有点意思了呢!
“噗呲!”
一根黑刺倏然从身后刺穿随雨安的左大腿,就在他刚刚起身,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那是一个红眼人的指尖,但现在却骤然增长数倍,正中它早就瞄准好的目标。
鲜血喷溅,随雨安的面容瞬间扭曲变形,他有想过会再次受到攻击,但没想到他真的是连注意都注意不到。
挨了这一下后,随雨安是彻底没劲儿了,无法再支撑身体,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上。
这果然是绝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再次出发,可却在第一步就被打落马下。
甚至可以说,被放出铁笼的飞鸟自以为是等到自由,却不曾想过,这只是猎人的打靶训练,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或许有些飞鸟可能从枪口下逃生,但几率渺茫,更何况现在,几十个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随雨安二人。
眼前发黑,随雨安只感到身体顿时失重,那是无法保持平衡后要栽倒的前兆,对此他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疼痛而导致控制不住自身,严重的情况就是昏倒,这一套流程随雨安走过了很多遍……
这时领口又突然一紧,随雨安预料中的触地感并没有从脸上传来,暗红模糊的视线里,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拽着了自己的衬衣领口。
在这外力的施加下,几乎是半拖半拽,这才让随雨安踉踉跄跄的向前挪动半步。
因为身后腿上,背部也爬上数只爪手,并深入血肉,拖拉着自己。
“噗呲!噗呲……”
但阵阵刺痛随即又席卷全身,迅速至极,一次次攻击都如同钢针在舔舐骨肉,随雨安甚至还能感受到身上骨头被刮蹭而产生的震动。
随雨安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根黑刺扎穿了他的右眼,左眼被额头撕裂流出的鲜血沾染,而仅存的视线中全是暗红的血幕。
呼吸受阻,肺部已经千疮百孔,每次吸气都能听到血风从肺里划过,每次呼气都有鲜血从口中溅出。
随雨安不知道自己被拽走了多远,两米?还是三米?进了门么……但他只能感受到身体被不断撕扯,血肉被不断剥削……
一切都还没停下。
“唔啊……啊!滚!滚!都……唔呃呃,给我滚呃啊——!”
倏然间,唐桦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在这满是血肉撕裂的声音中爆出,并传入随雨安残留的听觉之中。
是他抓住我了么?他还在跑,没有停么……应该比我还疼吧。
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和双肩被一副宽大臂膀围住,破风声迎面传来。
脸上被缕缕夹杂着沙粒的细风划过,温热的液体糊在头上,缓缓的从发丝末梢流下。
周围似乎变得更乱更吵了,身上的扒拉愈加剧烈。
骨头折断,血肉剥夺等的声音不绝如缕,不过在其中,好像还有那些红眼人略显恼怒的嘶叫声,好像是在发泄不满。
但是,是什么让它们感到如此的不满和气愤?就像是猎物把猎人戏耍后成功脱险,而猎人只能原地鸣枪以示愤恨。
随雨安脸上猛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只有一瞬间,但足以麻痹身上大多数的伤痛。
一切都没有停,唐桦带着随雨安冲进了门,他的步伐一直没有停下。
触地感从脚背迅速延伸至脸庞,一切都感到了冰凉,一切都在此停了下来,他直挺挺的趴在地板之上。
“咔嗒!”
门锁落定,霎那间杂乱的声音被彻底隔断,只有无序的呼吸,伴随着咳呛出鲜血的声音。
“噗通,噗通……”
心跳极其缓慢,现在随雨安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眼前血红一片,甚至都无法识别周围的环境,无法判断他们是否安全。
“咳!咳呃呃!呃啊咳……呃呵呵……”
嗓子也已经发不出声音,肺部和支气管里满是鲜血,要呼吸不上了。
而且就算能保证呼吸,身上的伤势也不允许随雨安活过半个钟头,他浑身被戳成筛子,血肉散落一地,有的地方骨肉分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脑海中只存留这一个念头,随雨安面庞上血肉模糊,看不到表情,他现在唯一能勉强动弹的只有右手臂,但为此可以做到什么,只能说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