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声音和后面追逐的风扇声开始步步紧逼。
徐观正一直在奔跑却根本没感觉到累,剧烈的奔跑也没有让他的脚感到不适,只是让他觉得很别扭,就和踮起脚尖走路一样。
黑暗的视线也没有放弃,本就为数不多的光线,此刻彻底被消融。
风扇就在头顶,无论黑暗多么深沉,徐观正依旧可以看清风扇的轮廓。一扇一扇,风扇与天花板的连接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仅仅只剩下了一根线连接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掉落。
脚步声,风扇的吱嘎声还有不对劲的黑暗都在一瞬间压了上来,仿佛要将徐观正这个早就被包围的小羊分食。
就在这时灯亮了,就是在这一刻,脚步声积累的回音告破,变得若有若无。风扇消失,原本摇摇坠的风扇变成了一盏昏黄的灯。
发黑的钨丝闪烁着光亮与周围的黑暗对抗着,
风扇的声音并没有消失,仅仅是开始变得有些微弱,奔跑依旧在继续,徐观正仿佛被驱赶了一般。
原本因为恐惧而停下的腿,再次开始奔跑,与其说是奔跑倒不如说是被什么东西带着走,风扇再次在天花板上浮现,与声控灯相互替换。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个东西怎么来的,徐观正意识到了脚步的异常,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么时候被这种东西寄生的,是寄生吗?
徐观正不知道,他的脑子还在翻腾,两股意志还在交锋。
是刚出教室的时候吗?徐观正想道。是那个黑影吗?徐观正想道,可是那股腐臭的味道并没有在他身后传来,是其他的东西。什么时候?
“该死”徐观正暗骂一声。
恐惧和安逸之间像是被插入了一种名为愤怒的东西。
原本名为理智的东西却像是被摊开在脑海之中,变成了争夺的地盘。
脚步声愈加明显,虽然还如同被压制了一样,但声音还是在回音的叠加之下变得明显。
原本电扇摇摇欲坠的连接开始变得有些紧密,不再像是下一刻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黑暗的楼道被一盏盏的灯光照亮,那灯光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反而有些阴冷,一盏盏灯与一扇扇的风扇在楼道的天花板上交替着。
原本迟疑在黑暗的走廊口的灯火在进入了黑暗之中后开始展现着它的强大。
在有限的空间内暗淡的灯光被压抑,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像是变成了煤油灯。
不过却没有因为周围的黑暗而熄灭。在充斥着怪异声音的黑暗之中,一跳一跳的光仿佛变成了灯塔,开始照耀着前路。
恐惧依旧在蔓延,安逸与恐惧的交锋。理智和思维在勉强挤出的空间中跳动,思考着出路。
怪异的风扇声也在与越来越大的脚步声对抗着就像是被压迫的懦弱者妄图从一个健壮的霸凌者手中夺食一般。
无路可逃只能向前走去,可前路,真的有前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