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宁抬手截住佟言即将脱口的话:“真的不用再与我说抱歉,我拉你进入这段感情时就想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出现,我曾经赌你会慢慢爱上我。”他自嘲一笑,“但是,我赌输了。”
“佟言,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努力,就差把你囚禁起来了,可是你还是没有爱上我,所以我也不会再拿我的一辈子去堵了。”
佟言微微敛眉:“囚禁?”
魏千宁笑:“开玩笑的,别害怕,我还没有那么疯。”
他叹了一口气,坦言道:“我一直在等你提分手,我想把主动权放在你的手中,我想让你知道,佟言,你很好特别好,好到可以随随便便就甩了我这样的高富帅。”
两人的手再次相叠,却全无恋人之间的暧昧多情,魏千宁看着佟言的眼睛,郑重道:“所有人都会吃爱情的苦,你看,我现在不也吃了,所以佟言,你之前经历的那些事都是屁事儿,不要再放在心里,不要再畏惧感情,爱就爱了,恨就恨了,顺着你的心意出发就好。”
男人收回手,在明媚的阳光中提起手提包:“我爸爸还是有些担心我的安危,让我出国避一阵子,已经帮我订好了机票,佟言……我们就此别过吧。”
佟言缓缓起身:“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不用,我怕我把你拉上飞机。”魏千宁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盛屿……救过我两次,一次在仓库,一次在酒店的花园,这事我本不想与你说,毕竟他救的是我,不应该让你去承他的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你,他应该也不会救我,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事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笑着摆了摆手,“抛弃我的人都要幸福啊,不然你肯定会后悔错过我的。”
那天,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佟言吸了一整根烟,烟雾散在阳光中,几秒钟便散了,却也带着融融的暖意。
棚户区灌满了冷风的深巷中,佟言靠在墙壁上,摘了烟,问站在面前的男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听说你与魏千宁分手了,是真的吗?”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冷风与香烟双重地刺激下,佟言有些轻咳,盛屿搭上他的手指去取烟,佟言夹緊不放,回以冷眼。
盛屿轻轻叹了口气,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佟言的手背,类似牵手的动作,让夹着烟的手一抖,松了防范,转眼香烟便了易主。
盛屿想将那截烟晗进嘴里,又在佟言的冷视下,放下手夹着垂在身侧。
他侧转身体,尽量挡着冷风,声音在震荡风中也依旧幽沉平稳:“佟言,我想问你,你对我还有恨吗?”
“如果我曾经对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和我这个烂人,你觉得恨都懒得恨了。”向来坚韧的目光中,混入了一闪即逝的凄凉,那支被夹在手中的香烟,终是没忍住,被放进了嘴里,随着烟雾而出的声音,似乎轻得只够送进佟言的耳中,“那我马上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打扰你。”
“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怨,还有恨。”盛屿举起手中的香烟,轻声道,“哪怕只有一片烟灰这么多,我能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这处角落幽暗,在路灯光线的边缘里,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墙上,营造出了亲密的假象。
盛屿的问题似乎不难,恨与不恨,一或者两个字的回答,比放一个屁还简单。
佟言善于数据分析,精通各种算法,却卡在了答案如此简单的问题上。
冷风将烟灰吹到了身上,他用指尖弹了去,缓缓抬起眸子看向盛屿。
嘴唇微启,答语将出,却被夹着烟的男人一把捂住。
他压身过来,低声道:“我帮佟老师选吧,我这么混蛋,你应该恨我。”
两人离得极近,盛屿才看到佟言眼中碎玉一般的冷意,他的手被人打了去,听到了低沉的声音:“就按盛总说得办吧,我还恨你,你要怎么赎罪?”
盛屿眉间一松,隐有笑意:“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佟言拉开了与盛屿之间的距离,连墙上的影子都不再暧昧:“听说盛总原来出任务无往不利,没有一桩是搞不定的?”
盛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我不做那行了,上次保护是冯嘉是接得最后一单。”
佟言翻起眼睑:“这就是你的悉听尊便?”
“你吩咐,我去办,但不用以这种形式。”
佟言不接纳:“签正规的雇佣合同,我看上的就是盛总的这份对工作的执着与敬业。”
盛屿略略沉吟:“可以,这单我接,需要我做什么?”
打开手里的公文包,佟言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与市里这家重点企业的合作,我一直拿不下来,就劳烦盛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