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原来这就是他自己。

生命的防线如此不堪一击。他逆向穿过，向自己飞去。

抽离。

他睁开眼，猛地坐起。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副全新的躯壳。

床正对着镜子。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自己，但又有所不同，有着说不上来的微妙变化。

他看向床头。床头摆着那盏灯和那半块生命玉牌。灯火跃动，看上去很兴奋。

“不错，炼神七品。”虚圣的形象呈现在他面前。

虚圣右手微抬，五指轮动，那支笔在他右掌之上悬空腾转。

“炼神？”他不解地问，“何为炼神？”

“肉体有炼体之术以提升炼体品级，元神亦有炼神之法提升炼神品级。你如今通过灵火淬炼达到七品，能够在战斗中对对手的元神进行攻击，而且元神能够凝成虚影。元神虚影能够与肉体配合作战，不过你七品元神只能进行一次攻击，一击有炼体六品全力一击之力，一次攻击后虚影散去，温养半日后方能再次凝聚。”虚圣说道。

“灵火……”他想了想，“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光的空间？”

“正是。”虚圣微微点头，“灯灵应该已经邀请你再去了吧。那便是认主了。认主之后你便可自由进出那个之间。”

“灯灵？”他一扭头，看着那盏灯，“那是它的声音？”

“灯灵认主后，这盏灯便只有你能拿得起，灯焰只有你能熄灭。灯焰不息，那个空间便一直存在。”虚圣指了指那盏灯，“你在里面呆了似乎挺久，它是在你第几次升起离去念头后，说出那声‘以后常来’？”

“呃，第二次。”他说。

“哟，不错。”虚圣笑道，“看来灯灵很认可你啊。”

“所以，那张符纸是我初次进入空间的通行证。不过，为何我在其中时无法回忆起过去，直到退出空间后，记忆才恢复？”他问。

“凡事皆有代价。如果灯灵不认可你，失去记忆便是代价。”虚圣道，“不过都一样，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你叫霄旭。过去的事你不必过于纠结，就如你父亲说的，到了该你面对的时候你自然会遇上。”

“嗯。”霄旭点点头，翻身下床。他愣了一下，“我的炼体修为没了？”

这是一具全新的肉体，你原来的炼体修为自然是没了。而且炼金术士锻造出的肉体毕竟与常人有所差别，再加上你的生命玉牌只剩一半，你此后的炼体修行怕是难上加难。”虚圣道。

“啊。”霄旭有些担忧。“男上加男？”

“君子贤能容罢，知能容愚，博能容浅，粹能容杂，你容得了优点，容不得缺点了？”虚圣持笔敲了敲霄旭的头。霄旭感觉元神受到一股磅礴力量的冲击。

“先生，我明白了。”霄旭低下头。看来是不得不把自己扳弯了。

“赶紧修炼吧，等你九品入门，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虚圣虚影散去。

霄旭摆起拳架。

……

一周后。霄旭打完一套拳，感到丹田温热。

“不错，一周入门，循着之前走过的路，还不算太慢。”虚圣的声音响起，“不过之后的路只会更难走，你要做好准备。”

霄旭点头。

他转身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套白衣穿在身上，又挑了个金灿灿的女子发饰丢进灯焰空间，心虚地等着虚圣叫他放回去，却发现虚圣没理他。他又从床头拿起那盏灯和那块生命玉牌，伸手打算把玉牌放入灯焰空间中。

“别放！”他听见虚圣严肃地说道。

他这才想起他父亲把他另几块碎片丢入灯中，碎片被炼化成黑烟，被虚圣法像吸收。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放哪儿才安全。

“放兜里就行，没人吃饱了撑着去打碎你的玉牌。打碎玉牌虽然会让玉牌对应的人元神重创撕裂，但也会反噬到他自己。”虚圣淡淡地说。

他把玉牌放进上衣口袋里，手持灯盏，走出府邸大门。

他回头看了看这座府邸，问：“这是谁的房子？”想着到时候有钱了来把发饰的钱还上。

“这是我的一名弟子送给我的一件法器。”虚圣似乎不想多言，“你收着吧，收到灯中。”

霄旭意念微动，房子消失不见。

“先生？”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该不该问。

“没事，与你说也无妨。这名弟子后来被我另一名弟子所杀。”虚圣说，“送我法器的这名弟子叫何韦，杀他的那个叫子析。”

霄旭点点头。虽然他本来要问的不是这个，但虚圣既然这么答了，那就当他这么问的好了。

何韦、子析。他默念着，沿着乱石路走下山去。

“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好像周围没一个人影。”他问。

“这条路又被称作无法登顶之路，我把房子放在山顶，你说会不会有人上来。”虚圣笑道。

“无法登顶之路？是真的没有人能走到顶吗？还是有什么要求？”霄旭问。按理来说，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总会有些特殊的要求来达到，否则这种地方也不会出现。

“当然有人登顶。你醒的前两天就有个孩子走到了山顶，走到了府中。只要内心足够澄澈，便能登顶。”虚圣道。

“他看到我了？”霄旭有些紧张。

“我点拨了他一下，然后屏蔽了天机，他短时间想不起来这里。不过，我看此人非同一般，他与你会有一段缘分。”虚圣道。

“他是谁？”霄旭有点兴趣。

“乾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