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车流如织的街道像是条流动的银河，而小摩托则如同一条灵巧的银鱼，在繁星般的车灯中穿梭。

路明非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紧紧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箱子虽小，外层却似鳄鱼皮般坚韧，手感颇为厚重，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结实的质感。

“看过《战争之王》么？”

老唐忽然问道。

“尼古拉斯·凯奇演的那个？当然看过。”

路明非不假思索地回答，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

“那就好。”

老唐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冷静，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该死的！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要去哪儿？”

后方的褐色福特车内，灰帽子一边驾驶一边询问身边的墨镜男。

“不清楚，也许他们要离开纽约。”墨镜男皱着眉头，专注地聆听车流中的每一个细微声音，“放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我的耳朵。”

路明非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他注意到二人正逐渐驶离繁华的街区，周围的灯光变得越来越稀少，车流也越发稀疏。

《战争之王》……好像是部讲军火贩子的电影，可是老唐的背景和军火商完全没有交集，他是想说什么？

等等……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路明非偷偷观察着老唐的侧脸，不知为何，这个夜晚老唐格外沉默，整个行程中毫无交流的意思。两人之间就这么一言不发，一路上耳边只能听到风声、摩托引擎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海浪声。

海浪？

路明非左右环顾，忽然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附近各种颜色的集装箱越来越多，像积木般层层堆积起来，远处，巨大的龙门吊如同伟岸的巨人，在月光下沉默地矗立着。更远的地方，加弗纳斯岛灯塔的巨大光束穿透夜幕，扫过海面。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

“这里是……港口？”

“Atlantic basin.”老唐声音沉稳，“这里曾经是纽约重要的船舶修理和货物装卸中心，不过一百多年过去，现在也衰落了。”

深夜的港口一片黑暗，死寂如墓地。

路明非看着夜空下，附近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堆积如山，忽然有些明白老唐为什么来这里了。

《战争之王》里，凯奇饰演的军火贩子，为了防止货物被各国海关截获，把武器弹药隐藏在各种货物集装箱里，通过无数条远洋货轮，构筑起他那庞大的军火走私帝国。

所以，老唐这是要带自己出海？

“里面的路不好开。”

老唐停稳摩托车，示意路明非下车。

“呜～～～～”

远洋货轮的汽笛忽然在港湾深处响起，声音在夜空下传得很远。

“Fuck！”

不远处的福特车内，墨镜男浑身猛地一震，连忙熄了黄金瞳。

刚才那一声汽笛如同晴天霹雳，“镰鼬”们带回的是可怕的共鸣，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被夹在钵间然后狠狠地拍了一记，陷入了短暂的失聪状态，满耳都是那种电视无信号的呲音，天旋地转间，视野里每根线条都在扭曲抖动。

货轮的汽笛声对于开启“镰鼬”的他来说，如同直接把耳朵贴在卡车喇叭上，还好汽笛响起之时二人未进入港口，否则强大的共振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他的耳膜。

“我不能在这里用‘镰鼬’，下次汽笛再响我会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