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春霞班的门,就看见张员外的马车停在外头,马夫上前道:“路途遥远,员外怕二位姑娘劳累,特意叫奴才在此等候,姑娘们请。”
周侜暗想:看着更像是怕我们跑了。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忐忑不安的随着马车一路摇晃前往张府。
马车穿过市集,外头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让周侜恍如隔世,这三年来她太安静了,安静到以为自己进入了世外桃源远离人间纷争。
但人群的喧闹一下子让她想起了那场大火,也是一样的噪杂刺耳,痛得周侜皱紧眉头摇了摇头。
周萧萧见状连忙抱住她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周侜这才安静下来,道:“没事,马车太晃了不太适应而已。”
里面的宴席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张员外一听到周侜二人已到,立马安排两人登台奏曲。
周侜本不想引人注目,但戴着面纱反而更引起人们的好奇心,见她虽是遮住了半张脸,但眉眼深邃特别,双眸又大又亮,浓一眼就看着不像京城之人,一举一动之间看着就气质不凡。
原本周萧萧琴艺精湛,周侜嗓音独特,但为了不张扬,两人互换了位置,周萧萧唱得虽不算出彩,但配合着周侜的琴,搭配起来也甚是别有韵味。
一曲《春日宴》让在场的人听得是如痴如醉,身心都跟着曲调愉快了几分,赢得一阵阵喝彩。
晏清也陶醉于其中,等一曲结束她才反应过来,唱的是一般上等,但弹的那位更胜一筹,自己的戏班子里没人能弹出如此效果,看周侜的目光也奇怪了几分。
两人本想弹完就走,可小厮却叫住她们,将二人引到了张老夫人的面前,张老夫人满眼慈悲的看着周侜:“这位姑娘像是从来都没见过,怎么戴着面纱不以真容见人呢?”
“见过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周侜不慌不忙的欠了个身,“班主昨夜染了风寒,小女照顾了一夜,怕把风寒过给您,所以才戴上面纱。”
晏清对声音音色向来敏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周侜独特的音色,眼神又惊讶了几分,看来这十几岁的小姑娘深藏不露啊。
“我听着姑娘的声音清脆委婉,怎么不献唱一曲,反而是藏着掖着去抚琴而已呢。”晏清怎么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凑上前来不怀好意的问着。
一时疏忽竟让旁人察觉到了,周侜压了压声音回答:“实不相瞒,小女不才唱功不佳,且昨夜照顾周班主,不幸也染上了风寒,不宜开嗓惹得一出笑话扫了老夫人的兴。”
晏清发难不了她,再继续为难下去只会真的扫了老夫人的雅兴,一下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张老夫人见周侜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心里甚是喜爱,道:“那不打紧,留下来一同吃席吧。”
撇了一眼晏清微微怒气的脸和张员外莫名的笑脸,周侜感到此地不宜久留,连忙摆手婉拒:“谢老夫人好意,只是小女还需回去照顾班主,就不在此久留了。”
说罢,两人欠了欠身便离开,这一次张员外反而没有阻拦,而是叫马车专门给送了回来。
过了几天安定日子,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曾想便传来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张员外要上门提亲纳周侜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