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能听出来，他是一个别扭的人，他在用他的方式爱你，这令你不适，”

“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尊敬他，你只是不适应，逃离没有错处，给彼此冷静和思考，有助于亲情更加和睦。”

在杰森隐瞒了众多情报后，女记者维姬·维尔在杰森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使得杰森不禁脸上泛起苦涩的笑。

“你不知道···算了，我们到了。”

杰森下车，看向阿卡姆医院旁边的几处居民住宅。

靠近医院的几栋居民住宅，还是那种私人小别墅，夜枭托马斯·韦恩肯定废了很大功夫，才推动明面上的埃利奥特家族，为他做出这些破财的事情。

当杰森走到其中挂着“愿哥谭所有的孩子都能拥有温馨家庭”巨大招牌的房屋，按响门铃并敲门后。

“谁！”只到杰森腰部的老太太打开门，当发现面前是个健硕高大的小伙子，老太太的脸色明显沉重严峻起来，“没有预约，不能进入！”说罢，就要关门。

“嘿！等！”在门被大力合上前，杰森急忙伸出脚阻拦住关门，即使这样，会让杰森的脚被夹得生疼。

这双舒适若软的小牛皮定制皮鞋，今天已经遭受太多本不应承受的摧残了。

“呃、别关门！”杰森大喊，“我是来看孩子们的！”

老太太明显忌惮于杰森，“我不信你，除非你能拿出证明！”她双手拉住门后仰，试图把杰森的脚夹碎。

场面一时间很混乱，直到哥谭公报的记者维姬·维尔亮出了自己藏在制服下、挂在脖颈的记者证。

“维姬·维尔，来自哥谭公报，”维姬·维尔脸上挂着令人信服的职业微笑，这让老太太迟疑停住了用门夹碎杰森的脚的行为，“我们想做个采访，为这里做宣传，号召更多的人来帮助孩子们。”

随后，在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的带领下，杰森一行人，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只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有小桌子、玩具，以及墙壁上明显最近才画的孩子们的画，粘贴在墙面上。

“你们只能见一个，而且要能够说上来姓名。”老太太将拐杖杵在地上，双手抚在上面。

“呃···珍妮？”杰森挠头，满脸尴尬。

杰森是真不知道这些孩子姓什么，因为通常他们都是呼唤对方的名字，而不是连带姓氏，也没人想要提起姓氏背后家庭所带给孩子们的苦难。

“姓氏？”老太太很是看不惯杰森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

拐杖砸上了杰森的头，杰森“嗷”地一声喊出来。

老太太骂骂咧咧，“不知道就滚出去！别浪费我的时间！别以为我老了就好欺负！”

场面又混乱起来，福利院老太太的拐杖挥舞得虎虎生风，砸得杰森嗷嗷直叫，在房间内乱窜躲避。

直到记者维姬·维尔再次出面，摆平了这一切。

“我会带她过来，”老太太的怒火尚才平息，“但如果她不想继续看到你，你就得立马走人！”

老太太消失在门口。

杰森焦急等待，不断捏紧自己的手掌，再放松。

片刻后。

“杰森？”眼睛闪亮亮的女孩，从窗户探出头，随后惊讶变为惊喜，奔跑着进入福利院的会客厅。

“杰森！真的是你！我差点不敢相信！你去哪了！”女孩像阵风袭来，涌入杰森的怀中，将杰森心底缺失的一部分填满。

“太好了···珍妮，其他人呢，他们有没有受伤？”杰森看到女孩穿着崭新的粉色裙子，被打理整洁，面颊红润充盈，没有丝毫受到虐待和伤害的样子。

“他们没事！他们都在！”女孩像无法挽回的风，又轻盈离开杰森的怀抱，在杰森的挽留之中转头飞奔离开。

“杰森！杰森来啦！”女孩去通知过去同在仓库居住、在杰森庇护下的孩子们，“他来看我们啦！”

“杰森！”“杰森哥哥！”“杰森！”“杰伊——”

无数个小萝卜头拥挤入福利院会客厅，几乎要将这片并不空旷的房间塞满。

杰森的鼻头袭来酸楚，喉头哽咽，但他执意要逞强，憋着泪花不从眼中滚落，不想让孩子们察觉他的辛酸和终于放下的担忧之情。

“生日快乐！杰森！”最聪明的珍妮，还记得杰森的生日，就是今天。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夜晚降临，哥谭公报商务用车，搭载杰森到了韦恩庄园的门口。

挥别热情的哥谭公报女记者，和她的助手。

杰森仰头看着铁栅栏大门，以及后面坐落在打理良好宽阔草坪上的豪华韦恩庄园。

“呼···”

鼓起勇气，杰森。

毕竟，你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已经有人替你做到了。

孩子们都安然无恙，搬入了新的大家庭里。

他们都没事。

他们再不需要你了，你自由了，毫无牵挂。

你要做的，就是继续忍受这一切。

这没什么大不了。

没有任何人在肉体上伤害你，只是精神上的摧残和折磨，你可以撑住的。

这要不了几年。

等到你成年，你可以选择为他打工，偿还这些债务，尽管并没有必要，他不一定会接受。

或者，杀几个人，也不是不行，但你有你的底线，杰森，你不杀无辜的人。

不管怎么说。

你能行的。

加油。

你能行的，杰森。

杰森拿出钥匙开锁，推开了韦恩大门的铁栅栏，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如同飞鸟主动投入了这片黑暗欲噬人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