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黑,雨水仍然不知疲倦地打在这栋黑压压的房子的玻璃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房间里没人去开灯。只剩下伊恩的追忆在客厅上空回荡。
“多利问道,我们两,有人想想成为牧羊人吗?成为像拿破仑那样伟大的人?说实话,这个说法可太吸引每一个欧洲人了。如果你问我,我想不想成为牧羊人,成为下一个拿破仑,谁不想呢?哪怕成为下一个巴兹·德林都是好的。”
刘顿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相比较于自己成为拿破仑,我更爱莉莉。于是,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她。我期待着,她能成为欧洲的女拿破仑。然而,当她刚从多利身上拔下来那根金羊毛,她的身体因为熵减......”伊恩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因为熵减.....因为熵减......就燃烧殆尽了。”
对于伊恩而言,这件事仿佛发生在昨天。他说完这话后,止不住地开始啜泣。刘顿看着伊恩,心情复杂,站起来给伊恩递了一张纸巾。
“多利没能告诉我熵力的代价。所以,把多利克隆了出来,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但是我依然恨它,恨它把莉莉的生命当做了一个试验品。”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提出想让您帮我克隆多利,您却那么愤怒的原因了。”刘顿自顾自地说道。
伊恩点了点头,“它就是一个恶魔。”
“怪不得我在您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绵羊多利的蛛丝马迹。我还想着,它作为您最伟大的科研成就,但是家里面连一副它的画都没有。”
“你把灯打开吧,在门框那边。”伊恩指挥道。
随后,刘顿直接就找到了开关的位置,点亮了客厅里这座点缀满了水滴玻璃的吊灯,黄色的灯光透过水滴玻璃的折射,焕发出七彩般的光斑,这让刘顿想起了在老电影中看到过的90年代的舞厅。
看着玻璃折射出的光斑,伊恩拿起了一块饼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继续同刘顿说:
“熵力,据我的研究,它的芯是熵停的物质,它的外壳是熵减的物质。要做一名牧羊人,最主要的就是皮厚。在戴这枚表的时候,你的皮肤要首先穿过熵减的考验,如果皮够厚,不怕烫,那就可以。而如果皮不够厚,光皮肤穿越熵减空间,就会被烫伤,甚至像火柴头摩擦起火那样,皮肤和熵减的摩擦而起火,这就是莉莉没有通过考验的原因。她甚至都没有接触到熵停的那层物质。”
听到这里,刘顿才想起来,在莫斯科安宁陵园那晚,他第一次被卡捷琳娜戴上了这枚腕表时,穿越的这层熵减,恰好让自己因得米的那一枪而失血过多的身体发热,发烫,并且因为连续熵减,起到了局部逆时空流转,导致了血液回流,并且这血液边回流边沸腾。可是之后,他的身体再也没有过灼热感。
“但是,我之后也频繁的使用了熵力,我确实也没有感觉到这种发热,发烫的感觉。”刘顿问道。
“那是因为你的皮肤在穿越了熵减层,接触到了熵停层,熵停通过皮肤效应,把你包裹了起来,你当然体会不到熵减的炙热。所以说,是熵力选择了你。如果熵力不选择你,你早就被烧死了。这种人,在多利的那个世界,被称为滤渣公民。”
“滤渣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