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的那个文明，上等人能控制熵，享受熵停，中等人能享受熵停，下等人，就是滤渣公民了，他们只能活在熵增时空。”

“是我想的那个滤渣吗？就像过滤渣一样的公民。”

伊恩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刘顿，说道：“当然，你除外，你能用熵力，就证明你肯定不是滤渣公民了。而像莉莉，就是他们定义中的滤渣公民，盲目使用熵力，就是自取灭亡。”

“那您有试过熵力吗？”

“我？”伊恩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当然没有。看到莉莉那样，我怎么敢的？我不敢的，哎，我不敢的，哎，我也没试过。要是你，你也不敢试。”

刘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且，我也不能拿一只羊撒气，毕竟多利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我当时真的是，生气又害怕。对外只能说莉莉心脏病发作而走，我是真的很无奈了。多利说，如果莉莉是在第二文明的世界里，即使熵减被燃烧，也只是一直在燃烧。只是我们的世界是熵增世界，燃烧了她，发光发热后，所以，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就，就消失了，哎。”

伊恩说完，面色铁青，又连连叹气，边叹气边站了起来，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口气就喝了半杯。

“我能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伊恩不住地自言自语。

刘顿倒也没留面子，直接反问：“那您在咖啡厅，还问我这枚表能不能给你戴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和巴兹·德林一样都可以驾驭熵力呢。”

伊恩端着酒杯走过来，瞪着刘顿说：“凭什么你能行，卡捷琳娜能行？巴兹·德林能行？我就不行？”

“巴兹·德林说的是，你自愿放弃的熵力，觉得驾驭不了他，所以你送给了巴兹·德林。也不是我说的诶。”刘顿没好气地说道。

伊恩淡然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花板，似有所思地说道：“当时，我把这根金羊毛用一个榆木盒子装了起来，碰都不敢碰。恰好，巴兹·德林那时来剑桥访问，他是我见过最高傲，最狂妄的人，我给他可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把这根烫手山芋给一个人，碰巧撞上了巴兹·德林而已。”

此时刘顿说了太多话，于是象征性地端起了那杯冷红茶润一润嘴唇，结果，听到伊恩这么说巴兹·德林，他一个没注意，猛地喝了一口水，喝多了又被呛到，一阵剧烈的咳嗽，伊恩见到眼前的牧羊人这样的狼狈样，一转刚刚悔恨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很多。

“所以，所以，”刘顿抽了一张纸巾边擦被自己喷到的地方，边说，“所以你和巴兹·德林的关系不好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我是英国人，他是美国人，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只是他那时候在剑桥访问，目中无人，一脸美国人的狂妄自大，仿佛自己上了一趟月球就是世界的主人，觉得我们这些搞科研的都是书呆子，还让我当门童给他拎包，所以，我怎么可能和他会是朋友。”

“所以，你就把那根金羊毛给他了？”刘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