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令狐允伸出手指着陈观背影,浑身气得发抖。
何曾有人这般对待他,便是到了白鹿书院,那些同门见了他哪个不是满脸巴结,恨不得将他请进屋里好生伺候,便是书院里的大儒也不乏示好之辈。
而令狐惊一个几年没回家,迟迟不敢修炼的坏种,竟然敢无视于他,令狐允心里堵塞,简直觉得令狐惊疯了。
金凤也咬牙切齿,愣在原地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懂规矩的坏种。”
令狐允涂满胭脂粉末的尖脸上露出难堪,看着走进王府的一行背影,神色阴森,缓缓说道:“母亲放心,等过了今晚的百流诗会,我会教会我这个嚣张的弟弟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很好,我倒要看看令狐惊这坏种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金凤说完转过头,看着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金凤掸去儿子肩头沾染的灰尘,边走边笑着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府,娘给你挑几件新做好的衣裳,今晚那场百流诗会,等公布名次的时候你可得赢得漂漂亮亮的,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令狐允向前走去,和金凤齐头并进,神色傲然:“这次必然是诗会前三甲,到时候等我名满京城,便要麻烦娘去吹吹耳边风,帮我问爹求个官家的驸马当当。”
金凤听见这话,心里喜悦不止,附和道:“这是自然,娘的儿子这么优秀,必须得是公主才行,你可有了人选?”
令狐允从怀里摸出一份画卷,脸上贪婪之色顿时尽显无遗,舔了舔嘴角道:“孩儿此前在宫中偶然见过官家最小的女儿、那位幼宁公主,顿时惊为天人。”
“今晚娘就去找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吹吹风,这幼宁公主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金凤母子在王府里边走边说,满脸得意,好似所有都已准备妥当,只差东风便顺理成章一般。
若是陈观在这听到这番话,怕是要忍不住笑出来。
此时院子中,陈观正杵着脑袋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笔歪歪扭扭写着东西。
对于今晚要去的百流诗会,陈观其实心里还挺期待,毕竟这个世界之中不同于前世,虽然诸子百家还在,可并没有所谓的唐诗宋词,而是流传着其他诗词歌赋,他倒是想见识见识。
陈观不是想拿着前世的诗词去出出风头,他没那个心思,而是想看看这京城里的年轻才俊都是什么水平,能作出怎样的佳作,同时陈观最近确实是身心疲惫,也想逛逛街,好好放松放松。
都说越是困顿的时候,诗人的灵感越是迸发,陈观虽然没有那个诗才,可背了那么多诗歌,此刻也有感而发。
几经坎坷,借着体内熔炉带来的神通,从景国汉王的追杀之中捡回一条性命。
假冒成令狐惊面对各方顶尖修士,无时无刻都如履薄冰,哪怕只有一步之差,便是迈入毫不讲理、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前途尚且看不见光亮,不论如何都只能接着在这虎踞龙盘的京城呆下去,陈观不想假冒令狐惊了,他想要做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正大光明吼出一句‘我是陈观’。
想到这,陈观思绪万千,挥动手中的毫笔,一笔一划,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那首前世的千古名作——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