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还要担心破伤风的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没法讲究这么多,张炼最后看了眼天上的石轮,参照着辨认好方位,向着北方前进。
……
“草!”
张炼回头看了眼天上纹丝未动的石轮,走了半天甚至没离开石轮下方,想要走到科考站,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
张炼暗暗下定决心,若能再见到委托人,一定要狠狠讹一笔,否则念头不通达,怨念难消。
钟声依旧,白毛寒风卷过,冰雾迭起,张炼的身影埋没在天地相连的昼白之中。
“哈哈哈!所以你光靠着两条腿从禁区一直走到A国科考站?”
银铃一般的笑声肆无忌惮地砸在张炼的脸上,笑声的主人赤着脚,光着腿,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浴袍,浑然不顾春光乍现,随着笑声,胸口上下起伏。
张炼移开目光,恨极道:“佣金要翻倍,咱们两清了,再也别来找我!”
“哎呀别呀,阿炼。”女人的名字叫维罗妮卡·林,混血儿,也是张炼的老雇主之一,但张炼已经决定把这个女人分类到前雇主里面,再也不接她的委托了。
如果不是还没拿到佣金,张炼现在就要走:“把佣金付给我,报告过后寄给你。”
“阿炼,咱两谁跟谁啊。”女人想要伸手揽住张炼,被张炼敏捷地躲开。
见张炼面露不渝,维罗妮卡补充道:“我付你三倍佣金,你别生气了。不用给我寄报告,你直接和我说说呗,禁地里面有什么?”
张炼冷酷地哼了声,三倍佣金让他的气消了一点,掏出手机看了眼跳动的数字,张炼点了点头,这趟算是没白干:“等报告寄到你自己看。”
撂下话,张炼头也不回地离开。
房内,维罗妮卡伸手拉了拉滑落些许的浴袍,神色肃然:“张炼啊张炼,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张炼自己也是满心疑惑,因为干的是灰色的活,所以出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而是找到了格林兰的一名兽医。
张炼还记得那名相识时间不短的兽医惊恐的眼神,以及那句惊恐的“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为什么还活着,当然是因为我还活着。”张炼拍着脑袋做出结论,决定不再和这个问题过不去,死里逃生的第一要务是拿着佣金出去嗨!
夏威夷是不能去了,南极的那石轮明显不对劲,若是维罗妮卡看到报告,说不定会再找上门来。
张炼决定回C国避一避,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有什么就要发生了。
“登揣!”船老大掀开小船上的布帘,驱赶着乘客快些下船。
这种小船条件不好,一路上都得蜷缩着,航程总算结束,张炼站直身体,身上噼里啪啦一阵倒铁豆一般的筋骨复位声。
张炼排在中间位置,等到前面的人一个个下船,张炼也走出船舱。
舱外的光线很是刺眼,从昏暗的船舱出来本该难以适应,但张炼的瞳孔只是微微缩了缩便恢复了视觉。
顺手拉住前面快要滑倒的女人,张炼冲对方点了点头,换来一个紧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