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王清齐说完,“愤怒”不知何时拿起那个硕大的四角锥站在王清齐面前,向四周远望一动不动,而“怜悯”也从王清齐的口袋中飞出来,尝试将箭矢拔出来。
“怜悯,怜悯,别拔了,后边,看后边。”
那尊银色雕像回头,侧了侧身子,绕过愤怒庞大的身躯,向前方看去。
一支通体黑色的铁箭,有近两米长,光是箭头就有个七十厘米长了,就像是把铁栅栏的尖刺掰下来了一般。外观细长锐利,就是怀着对生物极大的恶意而降世的,其尾部上还带着几根黑色的羽毛,随风飘扬,
看到这玩意儿的一刻,王清齐更是开始死命挣扎,哪怕是将他身后的大门一并带起,背着,背整整一辈子都无所谓,得逃离这里,不能被那根箭扎到,不能死。
可那两根带有倒刺的箭已经刺穿了他的皮肉,深深地扎进了大门内,就像是把他的皮肉给戳个孔,让他的血管,筋肉通过这个孔根深蒂固扎根在城堡大门内一样。
“求求你了,什么东西都行啊,快快显灵,谁来帮帮我,快点,快点。”王清齐闭上眼睛,似乎企图让时间永远定格在他还活着的这几秒钟内。
他突然明白了,第一群会发出哨声的箭起的是将自己往特定位置驱赶的作用,自己身上的两支箭起的是固定自己身体的作用,而最后这根黑箭,绝对是要自己的命了。
那根箭会绕过所有障碍,直达他的心脏,或是别的什么部位。
他们已经要杀人了,他们真的不正常了。
他并不祈祷“愤怒”能帮他挡下这一箭,他祈祷这支箭能像此刻他身上的这两根箭一样,穿过“愤怒”直直地射向他自己。
这根黑箭就静静地悬浮在“愤怒”的前面,王清齐在“愤怒”的后面,两只手被钉在大门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受到保护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更加赤裸与无助的感觉穿过他的脑门,王清齐嘶哑地开嗓:“没用,别替我挡了。”
“愤怒”不解,它仍旧矗立在王清齐身前,双手像守门员一样,准备应对着即将到来的攻势。
王清齐身旁所有微粒的运动似乎停滞了,黑箭也从原先的摇摇晃晃逐渐静止,将周边所有的希望收束起来,直到刺穿王清齐的头颅后,他才打算再将所有好的东西再次释放。
“愤怒”眼前的黑色突然消失。零点零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箭早已经离弦了。
它抬起自己灰黑色的臂膊,将手里的四棱锥举在身前,试图用这个武器将黑箭击坠。
那一抹黑色的残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愤怒”高昂着头颅,捏紧手里的四棱锥。
他站住下盘,右手拽起四棱锥向那抹黑色的影子狠劲一抽。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打中的手感,只有击破空气的呼啸声。
“愤怒”不知道怎么哭,可它要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