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熙熙攘攘，游者商贩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眼前的鲜活让楚荛想起了淇州的从前，现任淇州司马还未上任之时，淇州百姓虽谈不上富足，但也生活安定，吴三一行人横行霸道，却好歹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可如今……

罢了，暂时不想这些糟心事。

楚荛走进一家织造馆，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

不久，一个清瘦小生走出了织造馆，径直去了一家茶楼——玉棠居

“麻烦通融通融，我要见你们掌柜。”楚荛笑得灿烂，若是寻不到一份活计，怕是难在这京城生存，京城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人吃抹干净骨头都不剩；京城也安全，天子脚下，那伙索命之徒轻易不敢动手。

“掌柜不在。”楼下的小厮只是瞥了一眼楚荛，继续手头的事。

这楼里的人都是看碟下菜，无奈，楚荛掏出银钱，悄悄递给小厮，低声道:“我受人所托，有笔大生意要和他谈。”

那小厮干脆利落，匆匆上楼。

楚荛心下难过，捏捏钱袋，支撑不了几日了。

若是她会吹拉弹唱，何必在这茶楼受委屈。最多允许自己在这里干两个月，茶楼汇集了各路神仙，各种消息都能从这流出，两个月足够她把这京城三六九等的人摸清楚了。

“小公子，掌柜有请，请随我来。”一位漂亮姐姐带着楚荛上楼。七拐八绕后楚荛见到了茶楼的掌柜。

掌柜低着头，似是在细细欣赏桌案上的字画。

“笔力遒劲，墨色浓郁，是幅好画，素月，给我把它挂在我房内，我要好好观摩观摩。”掌柜心情愉悦，爱惜地抚摸着字画。

“这画是卫公子送来的，挂在书房怕是不合适。”

“无妨，他的画，放眼整个北凛也无人敢挑毛病。”掌柜轻笑，抬手示意素月姐姐退下。

楚荛见此，上前与掌柜问好。

“来者是客，小兄弟请坐，不知你家主子给裴某带了什么好消息?”掌柜吹了吹手中的茶，一双细长的眼睛泛着精明。

“晚辈初来乍到，看这茶楼客聚如潮，座无虚席，想来掌柜的不缺银钱，也不缺好茶，今日来访，是想和掌柜的交易一条消息。”楚荛一面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筹码，一面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这消息呢，也需要分好歹，辨凶吉，不知小兄弟要交换的是什么消息，又值不值得裴某交换?”裴掌柜嘴角上扬，期待着楚荛的回答。

“既然晚辈来寻裴掌柜一趟，就不会让掌柜的失望。不过...晚辈的条件是在玉棠居为我留一个席位，晚辈想在玉棠居说书。”

裴掌柜心中了然，明白了楚荛所求，点头答应。

楚荛走到裴掌柜身边，低声道:“淇州的关卡税这两月要涨。”裴掌柜眼睛一亮，但在一瞬间又恢复如初，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以及他背后的人。

关卡税的消息说无用也无用，毕竟淇州远在天边，买卖远不及京城多，而且说有用也有用，对于玉棠居这样遍及整个北凛的茶楼，消息传递速度远快于官家，把消息卖给淇州商贾能捞到不少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