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从仓库前门传来关舟杀猪般的叫声。

关舟一瘸一拐回到小屋。

陈夕出息他：“你爸咋说？”

陈夕咧着嘴，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回答：“还咋说，可疼我了，哎呦，疼死我了。”关舟露出半个屁股，上面印着巴掌印：“快，找把扇子帮我扇扇。”

陈夕暗戳戳偷笑，没接他话，这下一闹陈夕反倒放松下来了。

好，这就给关舟做个示范，看我怎样跟齐老师拉家常的。

“你别出声，安静听着，我给齐老师打电话道歉。”陈夕眯着眼，盯着小米粒，开始认真起来。

叮叮叮，陈夕按出号码，咔，电话接通。

“喂，你好？”那头先问。

陈夕：“齐老师好，我是陈夕。”

对方反应了2两秒：“你有什么事说吧，我很忙。”

陈夕：“也没事什么，就是看看你在干什么，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了，累不累，烦不烦，多久没回家了，要常回家看看啊，哪怕是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齐老师：“没正事我挂了啊。”

陈夕：“哦哦，是这样的。宿舍的事是场误会……”陈夕又把刚才那堆话说了了一遍。

齐老师：“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故意针对任何人。但是你是被学校处分的，你要接受处罚。”

齐老师顿了顿，语气平缓下来：“而且我保证对你公平，绝不会故意找茬，我是老师，一名人民教师，没有那么社会，为人办事都要有理有据。懂吗！”

陈夕肃然，挺直腰背，对话筒说：“懂了齐老师，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学好的，绝不再捣乱。”

“谢我啥用，你如果能接受学校的处罚，到时大过自然会撤销。还有你最应该谢的人，是你奶奶。”

奶奶？

陈夕沉默2秒，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说：“什么处罚？”

齐老师：“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挂了吧，你好自为之。”

陈夕：“恩恩。”等听到对方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陈夕才挂。

关舟趴着问他：“你看，你拉家常也不行啊？”

陈夕懒得反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齐老师看似态度严肃，可是已经说了很多有效信息了，这些信息，如果没有前面的寒暄，说不定齐老师理都不理自己。

首先，陈夕确定，对自己学校已经是从轻判了，本来要直接开除的。

其次，齐老师不会故意挑毛病，再变相开除他。他公事公办，穿小鞋？人家丢不起那人。

还有就是，还是有处罚的，受过处罚了就会能正常上学。

最后，如果说是谁把一个死囚降成无期的话，那只有来自奶奶的真心。

奶奶？背着自己做了多少事，操了多少心！

前世各种死胡同，现在看来，其中竟然包含了那么多曲折和生机。

前世自己虚度年华，对周遭毫无体察，道路必将越走越窄。

现在用心观察，陈夕的世界竟然展示出从来没有见过的另一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