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礼航正色道：“此人学剑天赋极好，在剑宗内虽为年轻弟子，但创道修为极高，剑宗内的伯叔辈均与他比试败北，故说他是剑宗第一亦不是虚言。”

洛清墨失笑道：“真奇怪，剑宗向来神秘，为何这次要涉入列国争斗？”

少帅道：“剑宗历来不喜列国纷争，此时允许武青阳出山，这当中定有某种深层次的原因，只是目前仍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臆测，但其中必有大问题。”

洛清墨道：“青州、凉州之失，使北方强权获得胡夷山的险地，八百里平川无险可守。但是是从两州内部发动，里应外合。又当是另一个局面。少帅你怎么说？”

吴礼航双目湿润，感动得快要哭出声来。洛清墨取笑他道：“如果少帅不怕在下属跟前丢了形象，尽管号淘大笑吧，唉，为何我这一句话会惹得少帅如此呢？”

“皆因公子看到了青凉二州问题症结所在，为了使解决二州问题时不至威胁帝都洛城，宜采用的当然是内外合攻之计。不过......，”

少帅吴礼航谈到此处，洛清墨接着道：“西胡、东夷亦有人看透此点，故当年我败军退出两州时，两国便陈重兵镇压二州百姓，造成无数民伤亡。这种高压治理讫今仍存于二州。以高压策略持对二州的占领统理，当然不得民心。此即为今行刺之举的根由。”

少帅点头道：“我朝太后听政以来，在洛都以北大修工事，修筑卫城以拱卫洛都。此策成功迷惑了北方二强，以为我再无北上收复之心而只有固守八百里洛川之意。加之二十年前的“九国会盟”，时任相国在诸国会盟提出所谓“在德不在险之论”，亦迷惑了不少人。”

少帅吴礼航说到此处看了洛清墨一眼，声音小了许多，续道：“又传出本国皇帝历来不住深宫，废离朝政。化了名在外瞎混，更使二强轻视我国，多种因素促使我们能有时间把资源和人力渗入两州境内。构建了能有效运作的情报系统，也把军中的人才送到二州山川境内训练民卒，时机若到，功业必成！”

洛清墨听他说到“不理朝政”时，颇为不自在地抖抖肩，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

”如今南方有水军八万，威摄南疆闵国与诸离、崖族各部。应不足虑。或可采取行动一举取回青州、凉州，北方诸将可否均作此打算？”洛清墨问道。

“确有不少的大将有此想法，但非是礼航真实想法，望公子明鉴！”洛清墨颇觉大有意思，示意他少帅说下去。

“列国之间，初为争霸，以图盟主之尊，并无灭国之实；后为兼并，强则割他国之血肉以自肥，弱则献国土以图苟安。纷纷乱乱来来往往又是百年。以至天下列国纷争之情势如巨鼎煮沸，蒸腾不止。今既有天象出，又和“五百年而圣人出”之谶，何不一发作而灭诸国，行兵弋而定天下？”

洛清墨闻言长身而起，抬眼望着天中的太阳，日光炎炎如火炙烤大地，却是一阵凉风吹皱溪面，拂起花圃中的散瓣吹至笛箫上落下。

“军中如少帅你这般想法的将领有多少？”

“公子，庆州军六万余众，均有此想法，青凉二州连同列国的百姓均为夏民，本就不应分彼此，中州天下一体的趋势不可阻挡。诸国之中谁准备够充分谁就能取得先机。”

洛清墨心中震惊，庆州军竟有如此战意。

他自入了江湖游历，常结交江湖人士以了解民间的想法，也在水国地方州府和步、水军中的中层官吏和将官们相交，凭借的当然是他的特殊身份。只是既以洛清墨之名在两种不同的环境中游走，各方亦达成相应的默契。对他说洛清墨来说，他也不去用自己的身份颐使与他相交的人。

“少帅既有大志，若灭国之战火燃起，哪里会是触发点？”洛清墨坐回椅子道。

少帅吴礼航道：“中州归于一统，乃是趋势所在，现在思考下来，能完成统一大业的，无非西胡、东夷、水国而已。三国之中，我水朝据天下之中拥大夏央域，占膏腴之地，南军善战，北军骁勇。又是大夏正统。天下为为一，我水国当仁不让！”

接着他话锋一转，眼神灼灼望向洛清墨，问道：“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洛清墨叹道：“大家兄弟一场，这一问又是何苦来哉！你一直称呼我公子我都不生气，这一问可把我给问难了。”

少帅吴礼航道：“天下一统，中州为一这个伟大的壮举若能在我们这代人中实现，中州夏民将永远免受战火之苦，想想这将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洛清墨讶然道：“没了列国纷争，少帅无仗可打岂不无聊得紧？”

“拆”

吴礼航一展白扇，扇面上一个篆写的“帅”字出现在眼前。

“那就做些风花雪月的事儿，梅下弄琴自愉，竹下览书寄傲，只要脑子活，总会有活儿可干嘛。”

洛清墨打趣道：“如何不与红颜知己们游山玩水，然后生一群孩子玩玩？”

少帅手指一抖收了扇面折了起来，苦笑道：“又来耍我！”

洛清墨笑了笑，又道：“洛都兵部尚书何均杰之女何静婷小姐对阁下芳心暗许久矣，少帅可否知道？”

少帅神情黯然，眼眸中射出缅怀神色，道：“好久没去洛都哩？昌平路的牡丹还在吗？”

洛清墨心中发笑，洛都昌平路离皇城仅二里远，水国兵部驻地。昌平街另一头，乃何均杰的府邸所在。那里附近的牡丹乃是洛都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