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道长来了楚潇身旁，目光落到前方的蔬菜鲜花地上，后方传来观中道士上早课的声音。

“老道长，你的“阴阳”二气能拆开盒子的说法是否只是胡诌的，在你之前有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

晓风道长正色道：“中州武林中，除了上古大派沧溟，能取得睦璧中精元的人屈指可数。由于各派内功心法、修炼路线皆有不同，故折盒取璧之法也大不一样。据说两百年前楚国皇太子楚原曾得过此璧，中州武林都盛传他最后执刀破开虚空，白日飞升而去。”

楚潇大为好奇，问道：“道长认为楚原是因为获得了璧中的力量而获得破空飞升的力量？”

晚风道长抬头望了深蓝不见尽头的天空，半晌道：“不仅老道这么认为，正邪两派的多数宗师级别的人物都这么认为。”

楚潇叹道：“楚原是没可能成功获得璧中的武功精元的，不然他应该会被璧中狂暴的内功精元冲破经脉、扰乱气海而死。毕竟此壁中的内功精元都是百数位修为旷古烁金的正邪两派高手所存，非同小可，楚原毕竟凡躯，身体如何承受得住？”

“常理而言确实如此，但楚原绝非一般人物，首先是他天资极高，十六岁便执刀横扫中州各国武林高手，二十岁隐居于深山潜修佛宗道宗经学义要，参悟天地。三十岁二度游历中州武林。获得魔门六派至高心法逢莱阁《天阁秘典》，百花谷《花怜经》，天机门《玄机九策》，幽灵教《灵异志》，合欢派《录阴心法》，恨水门《回光决》等心法，修成正魔两派之身。实乃中州武林有史以来第一人。此人天资之高，由此可见。”

楚潇愕然大惊道：“小子游历江湖以来听了不少关于楚原的传说，但今日道长所述则更为详细。只是道长说以此事，意欲何为？”

晓风道长道：“睦璧本身就充满着各种神奇，但偏又与皓日剑、寒月刀的主人因缘际会，这难道不是天道运转，天意使然的结果？老道我钻研“道”八十多年，一生所经历者无数。睦璧及阳剑阴刀，或能给中州武修们一个机会，一个提示。”

“什么提示？”

晓风道长缓缓道：“一个以武修道，虚空飞升的机会。一个摒弃门户之见，消弥正魔歧见的提示。”

楚潇此时才注意到，晓风道长原来竟有如此的胸怀格局。自古正魔不两立，要消除歧见然后宿怨两消岂在朝夕之间？

晓风老道站得高瞧得远，希望用所谓“武修破空，白日飞升”的理想弥合两派分歧。

“道长的想法真个是胆大且异想天开，不过楚原破空飞升的事儿已是两百年前，至此两百年间没有听得过正魔两派中有哪位天才破空飞升过。”

观前广场的道士们早课完毕，逐渐散去，广场上慢慢地只剩下两人。

楚潇见道士都走了干净，讶然道：“道长，他们似乎不听您的安排？”

晓风道长微笑道：“该吃早饭了，他们再文绉绉地来行礼打招呼，那饭菜都凉了。走吧，陪老道我吃顿饭。”

斋堂就在主观右侧，楚潇、晓风道长踏进斋堂，百来名道士分两人一桌默默吃饭。五十余张小型方桌百来名道士一同用餐并不显得嘈杂。道士们的吃饭动作中反倒透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境。

楚潇心中一动，一边向斋堂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一边看向晓风道长。这老道士在他身后后进了门，看他坐了桌子。只是微微一笑往斋堂内里的一道侧门里走去，侧门里传来斋菜饭香味。

整个弄堂里的道士看起来行为随意低声交谈，但举动之间行止有度，各有一种奇特的风采。

晓风道长端了斋菜米饭。又亲自替楚潇分了木筷。二人一边吃一边叙话。

“这道观在整个中州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魔门百花谷的人虽有高手在滕县城内，却不敢上门挑衅，小友猜猜这是为何？”

楚潇边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道。

“你们既然知道有魔门妖人在城内，怎么不去剿了他们，毕竟自古正魔不两立。”

晓风道长也一边扒饭一边道：“正邪的关系有如太极中的阴阳，百为依存，并非是不兼容。江湖不在刀枪剑戟，而是在人心。”

晓风望了扒光饭菜的楚潇，继续道：“只要他们依了武林规矩，不在滕县城中作恶，清风观是不会出手的。”

楚潇砸吧砸吧嘴道：“若是花掩月或者花弄影亲临城中搞事，清风观顶不顶得住？”

晓风道长把碟子中的青菜往饭碗里倒，然后将饭就菜一股脑地往肚子里送。送完了饭菜才道：“花掩月，这女人敢来城中玩火？！吗？！”

楚潇被这一幕给惊到，“怪不得我和李安明昨夜这么安全的，他们不敢来清风观惹事。”

晓风道长吃完饭擦擦嘴理理长须，微微叹气道：“花弄影还好说，花谷主法驾亲临可不仅仅是玩玩火这么简单，她会一把火烧了清风观的。”

楚潇听得头大如斗，抱怨道：“老道士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害我白高兴。”

晓风道长悄声道：“花掩月若真的到了滕县本观今天就得连夜跑路。”

楚潇道：“有道宗佛宗作靠山，花掩月还能来灭山门不成？”

晓风道长摇摇头，“小年轻对魔门的“魔”字理解不深啊，花掩月可是个狠角色。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宁无为和虚静秃驴赶到清风观早就被花家姐弟夷为平地了。”

楚潇咋舌叹道：“花掩月和宁无为、虚静中的任何一个宗师单对，谁的胜算大？”

“无法得知，因为他们没动过手。”晓风道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