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结论是，王大人率领这一支军队来此勘探，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命令的真正目的。那么又衍生出两种可能的推断。一是王大人的上级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存在什么，故而派遣一个先遣部队来勘察，但是给出了一个错误又确实存在的目标来误导他们。如若发生了什么异变，能活着带回情报自然好，全军覆没也无所谓。”

“二是王大人的上级确实知道此处存在的东西，而他们的目标就在这些翡翠之中，只是王大人并不知道其中玄奥。那么，关于王大人的现状就完全说得通了。”

“原本的王大人仅是一名普通的军官，统领一支二三十人的游骑兵，而因为资源受限，迟迟无法从‘不入流’的状态突破。但此时有一个人伸出援手，代价也仅仅是消耗几日时间去秘密执行一项任务。而这项任务需要的目标、方位、甚至人力都已经备足，王大人所需要做的只是领兵前往即可……”

“面对这样的条件，根本没有人可以拒绝。那么代价是什么呢？王大人可能认为，上面的那位不方便出手做这些脏事，所以选了他这样一个容易拉拢的将领来做事，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部低阶层的功法。但从王大人对这部功法的修炼来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陆泽说过，这个世界的原生灵气‘阴阳二气’极其狂暴，如若功法与自身特质不符，副作用极其严重，有的人甚至在引气入体时爆体而亡。目前来看，王大人的副作用并未那么严重，至少他还能活下来。但……”

聂离想到了今日早上观察到的王大人身体的异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经脉便是血管，那么不论是广播体操还是实战演练，都是加快血液循环的方式。而武侠世界中引气入体后，似乎需要将‘阴阳二气’融入在血液之中进行周身循环，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想到这里，聂离眉头一皱。

“如果这个‘气’起到的并不是强身健体作用，而是腐蚀，或者说——毒杀。”

“那么这个事情的保密程度便是极其之高的，即使自己不出手，王大人也会在‘工期’将至的时候毫无异样的‘自然’死去。而他手底下那些士兵呢？想必到时便有人来接手……不，应该是有人会来将其抹杀干净……”

聂离的背心又再次沁出层叠的冷汗，抚在石板上的双手再次颤抖起来，这次不再是因为超自然现象而颤抖，而是因为自己看透了这层层玄机之后，对谋划整个事件的背后势力的不可知而感到恐惧。

不知不觉间，自己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而且不止自己，所有人都会死。

“草！”聂离对这种许久不见的植物的呼唤更加愤怒，对自己的无能愤怒、更是对无法改变命运的愤怒。

但他已经完全改变了先前的紧张，转换为绞尽脑汁的焦急，聂离咬着手指颤抖着回忆，“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我遗漏了，我他妈不是主角吗，怎么刚穿越过来就要死啊！想……赶紧想起来……”

“陆泽还是楚河，即使他们两个联手加上我，依旧不可能战胜只有半条命的王大人，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士兵……怎么办……”聂离咬着手指的神情逐渐扭曲，“这么多人怎么杀得过来啊！”

此时他的耳畔再次响起了那个柔和的女声，“对了……只有杀！”

话音一落那个声音又突兀地变得时而嘶哑时而尖锐，“没错，这个死局只有杀！把他们所有人全都杀了！杀！”

“没有人帮你，只有我能帮你……”聂离面前的石板上，由虚化实地渐渐出现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机械般地翻转掌心向上，“来吧，拥抱我……杀光所有的背叛者，把棋盘掀翻！杀！”

随着一句句具有煽动性及蛊惑性的话语传进聂离耳畔，他缓缓站起身来，仿佛一个被操控般的木偶生硬地伸出左手握住那只苍白修长的手。

一抹笑意在聂离嘴角闪现，“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