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雨萱将铁质餐盘放在桌面，径直坐在何兮对面，

“何兮，你当真不知道王伟华是怎么死的！”她瞥了眼四周围，尽量压低声音。

何兮没有抬头，晃动与筷子同般粗细的手指，将干瘪无味的饭菜送入口中，食堂的饭菜越来越难以下咽。

“你别在这里装聋作哑，你就是个魔鬼！”郑雨萱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动，她在努力克制即将暴走的心。

何兮缓缓抬头，昏黄的瞳孔盯着郑雨萱的眼睛：“我说过，你如果怀疑可以去告诉学校，告诉执法官，请不要来烦我！”

“何兮，你知道吗？我亲眼看到你毁了整个世界！”郑雨萱声音颤抖，带着沙哑的绝望。

何兮的手悬在半空，他突然顿了须臾。

“可是之前偏偏又是你拯救了这个世界！”郑雨萱捂住双眼，滑落下几滴复杂的眼泪，她确实像是从末世中归来。

“何兮，是不是没有你在，这个世界就会维持现在的模样。”郑雨萱擦干眼泪，绝望地看着何兮，她在等一个答案。

何兮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变得严肃：“你认为是我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难！”

郑雨萱瞪大双眼，愣在原地，她那时才刚觉醒，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完整的认知，她看见何兮高高在上，被奉为救世主，又看见他双目猩红，将所有人葬入深渊。

“我，我不知道……”她像是想到什么，双眸颤动：“如果是平常人，肯定会认为我疯了，可你却没有，难道……难道你也回来了！”

何兮重新拿起筷子，将寡淡无味的饭菜送入嘴里，以掩饰郑雨萱带给他的震撼，他虽经历过无数末日，但每次都是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痛苦中沉沦。

“你们在聊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来。

李曼端着餐盘走到二人身边，她坐在何兮身旁的空位。

郑雨萱连忙擦干眼泪，尽量掩饰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没，没有聊什么，就是想到王伟华有些悲伤。”

“唉，你们还小，人生世事无常，生离死别也是成长的必修课，何兮，你真的太瘦了，来，帮老师吃个鸡腿。”

还没等何兮反应器，李曼已经将一个金黄色的炸鸡腿放入何兮的餐盘中。

何兮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曼。

他接触过世间太多的冷眼和欺辱，却对一个鸡腿茫然无措。

“快吃呀，愣着干嘛，这么瘦怎么行，以后老师的鸡腿都给你留着。”李曼嘴角上扬，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这么笑容毫无防备地闯入何兮如深渊般禁锢的心。

“雨萱，你作为班长，要多帮助班上的同学，何兮的事情老师是很清楚的，如果班里发生欺辱同学的事情，老师可是要率先批评班干部的！”李曼虽然笑容一直挂着脸上，但郑雨萱明显听出了其他意思。

“嗯，嗯，知道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何兮同学。”郑雨萱虽明白了意思，但却领悟不到李曼的出发点，难道是因为何兮成绩优秀，是最有可能在十八岁觉醒吗？亦或者只是单纯地关心同学。

郑雨萱大脑中更加茫然，在她的记忆中，李曼老师对班里的同学一直不错，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茫然的还有何兮，这突如其来的关爱让他猝不及防，他大脑突然宕机。

难道李曼也和郑雨萱一样，拥有未来的记忆？

那她又记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