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先生现在就面临这样的状况。

尽管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无法化解眼下即将到来的场面：“催债”的人又来了。

耸耸肩，季光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说道：“没事，我都习惯了，他们在学校附近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还变耐打了……”

话未说完的季光看到D先生审视的目光就心虚地说不下去，转而逃避他的眼睛。

“这样，今天晚上单刀赴会，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事已至此，先走一步看一步吧。”D先生对于这样的局面也有些慌乱，并没有什么好点子的他只能暂且安抚着季光。

“好吧。”缓慢的将头低了下去，季光显然不抱什么希望，上次的好运果然不会一直延续。

D先生看着季光远去的身影，头一次为自己的渺小感到难过，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像是一股心底无法抑制的泉水一般流淌过他的心田。

感觉好奇怪，我这是在难过吗？

D先生的面色并不好看，但他体会着这股情绪。

若是在归幽墟，我绝对不会这样无力，我能将那些混混的灵魂埋进土壤里，把他们的情绪扭曲，调控成我想要的样子，但在人间，这里的秩序和规则让我并不能去做什么，最多只能改变一些人们本来有的情绪占比，影响可谓微乎其微。

仔细考虑了自身的能力后D先生更加无奈，正如他先前所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下午的课程一蹴而就，不知不觉中就快迎来放学，季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揣揣不安，此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季光，放学一起走不？”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并不算瘦弱的身体放在哪里都无法被忽视，与之形成反差的是他的脸，有些幼态的面容上挂着一副细框眼镜，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怪诞感。

这人正是那天下五子棋的男生其中之一——有吉。

“我有点事情找你，放学以后再说。”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却让季光的心思活络起来。

也许我和有吉一起走就不会被那帮人纠缠了？

报着这样的心思，季光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他和D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D先生在注意后对着有吉说道：“好，放学等你。”

华灯初上，城市被灯光笼罩，夜的氛围弥漫了整个世界，明黄的街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构建出回家的道路。

走在起伏的路肩上，有吉的心情显然很好，他的步伐并不稳定，而是时快时慢，季光一边担心着被混混堵门一边快步跟上有吉。

“对了有吉，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确认了混混并没有出现后，季光按捺不住好奇心，率先发问。

“啊，我其实想问问你运动会报名不报名，这边还有几个项目缺人，我看你不是没报嘛——”有些拖长的声调，有吉是想让季光自己提出报名的想法。

“嗯……”用手抚摸着下巴，季光思索着，好似在犹豫，过了一会才说道：“算啦，我还是不报名了，上去也是拖后腿。”

“怎么会！很多人都是来凑数的，而且老班不也说了，重在参与嘛！”很是热情的，有吉陡然提高了声调。

“算了算了，我不太行。”没什么自信的，经历了三轮的来回拉扯后季光还是占了上风，有吉放弃了。

“好吧。”有些不甘心的，有吉撇了撇嘴，还是将那份从体委手里拿来的报名表塞回了书包。

沉默的间隔并不长，季光想到D先生之前的话语，对于有吉的好奇心突然涌现了出来——像这样的理科天才，是否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独特看法呢？

“有吉，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有吉抬了抬眼，疑惑但是理解地说道：“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首先，对于日常生活中，没有游戏或者看剧这种事情，自己会不会感觉无聊？因为我听说你不打游戏，也不看电视剧或是番这种。”

踢着路边的一块石头，目送它飞到更深处的草丛里，有吉收回目光，思考着季光提出的问题，说道：“要说没打过游戏，也不能说吧，以前会打王者以及接触过一些其他的游戏，现在留存下来的也只有2048了。”

看到季光赞同的示意，有吉将头一歪，继续边思索边说道：“的确，我想了一些，我到现在一部电视剧都没看过，但是我书还是看的。”

“比如说？”

“线性代数……微积分……拉氏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