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死了很多年。
每次拿出NPC脑子里藏着的石片的时候,晏言都感觉这好像末世文里取出丧尸脑子里的晶核或者机器人摘掉大脑中的芯片。
甚至有种错觉,越宿马上就要吸收这晶核里的能量了。
这种感觉让他看着地上一片腐肉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
越宿嫌弃地擦擦石片,递给成舒相,完了又撕了点卫生纸擦手,边擦边抱怨,“我刚刚忘了拿手套戴上,这玩意儿脏不拉叽的,挺恶心。”
是挺恶心,灰白的脑浆沾满了纯黑色的石片,石片离开的瞬间,地上的东西又变成了腐肉,散发着腐朽的味道,那味道被走廊的热气一蒸,分子热运动更剧烈,直呛几人鼻子里头。
搞得跟沼气池似的。
后门开了之后,走廊里天花板上逐渐熄灭的火焰又被输送进来的新鲜氧气挑拨起来,烧起来的时候“轰”的一声,直接把最后一点粘连处也烧断,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响。
而后,在燃烧完了最后一点碎末之后,逐渐平息了内心的躁动。
只剩下一地的木灰。
还带点红红的火星子。
刚刚那新起来的火熄灭了,木灰上的火星子星星点点亮在黑夜里,透着一点暖意。
可能这点亮、这点暖,就是普罗米修斯不择手段也要盗出它的原因之一。
尽管知道靠太近会要命,却还是锲而不舍地保留着它。
走廊上还是蒸腾着熬人的热浪,这热意散不出去,始终盘桓在走廊里,给他们的行动带来极大不便。
“怎么搞?”越宿问晏言,“现在你当家,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晏言看了看越宿,那双眼锐芒锋利,眼珠浓墨似漆,看不到底,可这眼睛里,装满了信任,还有对他的感情。
那种感情让他觉得,为了这人,死都值得。
成舒相怕俩人对视上瘾,刚发现空气有凝滞的苗头就突然一咳,“咳咳。”
“我们进去。”晏言说道,随机又补了一句,“不能现在进,里面的氧气不一定充足。”
“进去,然后呢?”成舒相搞不明白费了老半天劲,到底为什么来这。
“然后把地下室的门和锁劈开,把那些孩子身上的锁链扯下来。”晏言说道。
“万一他们反扑上来呢?而且这……好像没什么用吧。”成舒相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堡华那么在乎这里,就只是为了挣钱?他连命都不要,没命地往这跑,难道只是为了这边放的几个钱篓子?”越宿抬手弹了弹成舒相的脑门儿。
“不是吗?”成舒相迷惑。
不是,当然不只是这样。
晏言想起来那天感受到的感觉,铁门和那把锁,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像是结界一样的感觉,绝对不会是一把普通的锁和一个普通的大铁门带来的。
他不知道李堡华是否在这里,毕竟推测只是推测,按照李堡华的惯例,他现在应该不在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