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位大宗师，其他大宗师什么反应？兔死狐悲之下，联手也是能击破掌天卫的吧。”

“何止大宗师反应强烈，整个武林都沸腾了，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掌天卫的战利品。但大宗师之间关系本就矛盾重重，无法精诚合作。武林中人论个人武艺或许军人，但太过松散，难以管束，对抗朝廷大军不占优势。”

“大夏内乱了二十几年，民不聊生，朝廷和武林最终讲和。朝廷准许武林各门派自治，宛如国中之国，并承诺掌天卫永不出京城。武林各门派则每年上缴朝廷指定的贡品与税赋，除门派势力范围外，不得干预地方官员行政。”

“掌天卫有利有弊，虽能硬撼大宗师，但国库每年的收入，一半都用来维持掌天卫了！”不知想到什么，厉峰微微一叹。

“掌天卫如此强，狂儒楚凤川当年是如何逃走的，莫非已经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满朝文武，武功品级如何都是有数的，自从掌天卫击杀大宗师后，就再没有大宗师效命于皇室了。上朝时的护卫之责自然也不会以防备大宗师的目标，楚凤川正途科举出身，从未拜师学艺也未展露过武功，谁又能想到他会拥有绝世武功呢？”

“事发后，掌天卫赶来护驾之前，楚凤川早就离去了。至于是不是大宗师，当时的掌天卫统领项重，玄夜司提督刘忠都是宗师级的人物，能几招击败两人，显然远超宗师的水平，不过以江湖一贯的标准，楚凤川没有与大宗师交手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大宗师。但在事后，楚凤川能在安然的在湖州老家开坛授徒，显然是朝廷默认了其大宗师的实力。”

“那少林的癫僧永相曾与大宗师德慧方丈交手全身而退，是否可算大宗师？”

“金刚门本就有两位宗师坐镇，门中弟子近千人，永相能一人屠灭金刚门，还能再与德慧方丈交手，似乎还占了上风，要不是得其师行苦大师唤醒神智，结果难料。足可以称得上大宗师。说起来，永相似乎也快结束面壁了，少林一派两位大宗师，不愧是千年底蕴啊！”

“狂儒，癫僧都讲了，就再讲讲痴道道明吧。”骤然听了如此多平日没听过的细节，王韬也来了兴致。

“紫阳真人虽然是成名已久的大宗师，但道明是紫阳真人一手带大，二人情同父子，紫阳真人会受伤未必是武功弱于道明。道明在武当常年代师授徒，真武大阵中大半弟子的武功都是他教的，闯过真武大阵未必是真功夫，也可能是门人手下留情。这样要是也能算大宗师，江湖上的大宗师未免不值钱。”

“吁。”正交谈着，厉峰突然停住马车，“有人。”

前方的树林中，猛地窜出五名手持大刀的汉子，向马车缓缓包围过来。为首的汉子当先喊道，“车上的朋友，咱们兄弟路过贵宝地，盘缠用尽了，能否借点钱财花花啊？”

王韬观察几人的呼吸步伐，武功应在八九品之间，为首之人或许能有七品。做个拦路抢劫的匪徒倒也足够。

厉峰没有接话，随手凌空虚指，五个汉子登时直挺挺的倒下。

“将尸体抛进树林，被过路之人看见会有些麻烦。”厉峰对王韬吩咐。

在车厢呆了许久，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王韬虽未亲手杀过人，但十年来，打打杀杀见过不知多少，倒不会被这种场面镇住。

搬运尸体的功夫，王韬注意到，几人表情无一丝惊恐之状，显然临死还未反应过来。心口处衣料前后各有一食指大的小洞，皮肤上却没有半点伤痕。本来王韬猜测厉峰的武功该是在一品巅峰，但这举重若轻的身手，怕是宗师才能做到。

世间宗师加大宗师不过百人，万凰宫崛起不过十余年，就能拥有一名宗师作为长老，确实令王韬有些惊讶。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韬处理好尸体，继续上路。

“王韬。”

“在。”

重新上路后，厉峰开口。

“将来行走江湖永远不要表现出软弱。”

“是。”虽然厉峰的话有些突兀，王韬还是点头应诺。

接下来的三天厉峰为王韬讲了不少江湖秘辛，注意事项，转眼便到了万凰宫山下的梧桐镇。

“过了梧桐镇，上山便是万凰宫了。下车吧。”将马车停靠在一处驿站，伙计麻利接过缰绳，厉峰与王韬便踏入了梧桐镇。

梧桐镇繁华喧闹，一路行人车马川流不息。

路上行人见到厉峰大多会驻足恭敬行礼，偶尔也会对王韬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韬穿行于镇中倒有一番怪异的感受，古代百姓，大多终生为生计忙碌奔波，平日或多或少会显露出疲惫与麻木。梧桐镇民举手投足展露出的安宁和自信与清远镇对比颇为强烈。

王韬跟随厉峰一路穿过梧桐镇，爬上蜿蜒崎岖的凤凰山，进入了万凰宫正门。

“厉长老。”几名守山弟子向厉峰恭敬行礼。

厉峰略微颔首带王韬进入，进门不远便见三名年轻人斗在一处。

三道身影交错穿梭，进退自如。其中一魁梧男子余光一瞥注意到厉峰与王韬，猛然发力，双拳轰至身前鹰眼男子胸膛。鹰眼男子本道是寻常切磋，侧身以左肩硬接，右掌向魁梧男子拍去，哪想到左肩刚接触魁梧男子双拳就感到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倒飞出去。

在一旁游走的瘦削男子看准时机，抬腿踢向魁梧男子身侧，魁梧男子身形一低，猛的一记铁山靠将瘦削男子顶飞出去。

“哈，我赢了。”魁梧男子得意说道。

“孟飞鹏，吃错药了，今天怎么这么卖力。”瘦削男子疑惑问道，三人武功相若，若不是孟飞鹏发力突然不会这么轻易落败。

厉峰与王韬此时已走到几人身后。

“怎么回事？”厉峰发话。

孟飞鹏闻言立刻站定行礼，另两人见到厉峰哪还不明白孟飞鹏之前举动是为何。充满怨念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与其并排站好。

“卑鄙。”

“无耻。”

瘦削男子与鹰眼男子小声嘀咕。

“哼。”随着厉峰冷哼一声，三人立即住嘴。

“切磋不在练武场，跑门口干什么来了？展鹰你说。”

“练武场今天人太多了，我们遇到宫主说可以在此练武。”名叫展鹰的鹰眼男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