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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螃蟹肥了的季节烹新酒。
她赤了脚蹲在地上,地被刨了个泥坑,里头丢进些许枯枝,徐徐地燃着火。
酒是初成的枫叶酒,深秋刚下的红枫,气味青涩。她一捧一捧地丢进红泥小炉,眼角艳冶的小痣隐在蒸腾的酒汽后头,变成模糊的一点朱砂色。姑娘垂着头,青丝逶迤地铺开在地上,交织着散落的红叶,绯色的裙角交接大片大片的枫红落叶,有些凌乱,但又说不出的好看。
树上有倦鸟归巢,姑娘闻声抬首,露出那双瞳色浅淡得像泡软的琥珀的眼睛。眉边似是新文了半朵花钿,极浅极浅的色调,看不大真切,像裏了一层雾。
瓮中的酒液逐渐沸腾,那烧红叶原本味道清淡,然姑娘身上佩香,倒是隐约混得了几缕柏子香的清苦气。
天色已然全黑,深秋的树影映在竹屋边上的池塘里,衬着屋内的灯火,极是耐看。头顶有星光陆续升起,尽数开在了姑娘的眼睛里,好一场流光潋滟。
红色的炭火煨出酒气蒸腾,撩人的酒花开着一朵接一朵,小小的泥坑撩拨着泥土和碎叶交吻的暧昧又清和的味道。姑娘俯首取了楠竹做的酒端子舀酒,浅口的粗陶碗里斟上微浊的醴液。
姑娘脖子上吊着一根细细红绳,红绳编得精巧,坠着一枚南阳白玉。她解下,白玉投进酒盏,玉身喂满琼浆,愈发是盈盈显瘦。
“桃花早已落了,你且委屈委屈,喝杯烧红叶作慰藉罢。”
“爱秋来时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人问我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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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听得见嘛,我要请你吃饭啊。”少女的手用力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叫朱敛。”他想起了一些事情,脑海中莫名的就出现了这个名字。
“(′?_?`)”少女一脸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继续说道,“朱敛是吧,听好啦,我,周断秋,今天要请你吃饭,你听懂了没。”少女气宇轩昂,一点都不像做错事了一样。
“嗯”朱敛只是轻轻的回答了一声。
“嗯?就只是嗯?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自己都快三天饿九顿了,我还自掏腰包请你吃饭,你就嗯?”少女气鼓鼓的说道,一幅大义凌然的样子。
你看了看周断秋手中的簪子,又看了看她,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周断秋也注意到了你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赔礼道歉来着,于是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拍了拍你的肩膀,
“那个,别在意那么多,刚好我也饿了,走吃饭去”
说完她看着手里断掉的簪子说,
“这个簪子就我就先留着,我看看能不能把它修好,到时候再还给你,应该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