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是咸的？”黑少问。

“是啊，有点奇怪，但是好吃的。”追风第一次吃到这种咸的糕点。

“不是厨房下错配料？”黑少看了一眼元元，拿起一块尝了起来。入口时糕面上的花生香脆，糕点里面放着许多小块的芋头，咸咸的，很是好吃。

“这个砵仔糕应该是馆长云游到百越一带时学来的。”元元说道。

“馆长现在对厨艺感兴趣？”黑少好奇地问。

“当年在百越的时候，馆长在那里的饭馆做过厨子。”元元回答。云游=打工。

黑少听完，吃到一半的砵仔糕手没拿稳，掉了下来。

还好，手疾眼快的追风帮他接住了。

还悠悠地说了一句，“不喜欢吃，也不能丢啊！”

元元和黑少吃完茶就在瀚海阁住下了。

第二天，元元跟黑少在知识城逛。走到一处，看到有间铺子在收购灵石，门前挂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赫然写着“高价收购灵石”几个大字。

在知识城铜钱和银子都是可以流通的，不单单是灵石，为何要专门收购灵石？

黑少疑惑地看了一眼元元。

“你们收集这么多灵石干嘛？”黑少问。

元元白了他一眼，“不要阴谋论，正当用途。”

“啥？”黑少。

元元：“你自己去看。”

黑少仔细看了一下，这间商店只收购品质较好的灵石，然后按灵石的质量进行分类，通过加工后，重新标价卖出。除了卖灵石的人以外，还有许多买灵石的人，而且买的人中许多是这里的商家。

“灵石除了作为一种货币，还有其他功能。可有意思了，你自己去看看。”元元解释。

黑少去研究了一下，原来这些灵石经过加工后，可以镶嵌在某些特制的书中，看到书中的印记，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幽冥之鸟，但仔细审视，便会发现这图案远不止于此——在鸟形轮廓之内，隐藏着一张若隐若现的鬼面，嘴角微微上扬，既似嘲讽又似悲悯。这是青鬼家族的印秘，明显这些书是由青鬼家族提供的。

一位看似是店铺老板的中年男子注意到黑少，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灵光书斋’，这项技术是我们与青鬼家族合作开发的。青鬼家族以其精湛的幻术闻名于世，而我们将这种能力以特殊的方式封印在书籍之中。只需将特定灵力的灵石镶嵌进书中，就能激活幻象，各种幻象应有尽有，您是要墨家学派的大师风采幻象还是修行剑法，又或者是哪些技艺呢？只要您说得出来，我们这里都有！”

只听黑少简短回了一句：“没钱！”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元元，立马说道：“既然是云云大人的朋友，我们可以算个友情价，8折，8折可是我们的底价，交个朋友吧！我们不赚钱了，赏个脸。”

等他说完，黑少已走远。

“没钱也不用走这么快。”元元边追边喊。

“元元，知识城看似是你们院长在管理，但实际上已经是鬼族的半壁江山了。”黑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听语气还有点不理解。

“鬼族提供了物美价廉的货品给老百姓，有问题吗？”元元说。

“当然！”黑少说得义正言辞。

“那鬼族不做了，谁来做？”元元问。

黑少噎了一下，对哦，谁来做？

“难道天界会屈尊帮老百姓做赔本买卖？”元元问。

黑少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摇头，然后又说：“可他们是鬼族！”

“鬼族又如何？”元元不解。

“鬼族啊，不是简单的幽魂野鬼，他们鬼脉觉醒的那部分人已经可以跟天族抗衡了。”黑少说出自己的担忧。

“有能力跟天族抗衡，就是错的吗？”在这个世界里，天界作为五界的最强者，代表着秩序与规则，对各族生灵施以严格的管控，而鬼族，历来被视为异类，生活在边缘地带，饱受偏见与限制。

“你……”黑少的声音低沉，显然在压抑着怒气。

元元直视着黑少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心底。“生而不同，为何就必须屈服于既定的规则之下？鬼族虽生活在阴影之中，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争取生存的权利，变得强大的权力。”

“……”黑少沉默。

“远古时期，各大种族并非如此界限分明，天界也曾与各族共荣共生。”元元侃侃而谈，这些年的书不是白读的，馆长会定期抽查他的功课。

“你是在否定天界？天界在五界中力量最强，而其余各族，要么臣服，要么被边缘化。那么，你能否找到一种平衡，既不完全屈服于天族的铁律，也不需以全面战争为代价？”黑少说道，他用双手抓着元元的肩膀，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黑少……”，元元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我没想这么复杂，我只是觉得我会为我所爱的人而战，如果我所爱的人是鬼族，我也会战，如果我所爱的人是妖族，我也会战，而不仅仅因为他是天族的人。”

“如果，你所爱的人要毁天灭地呢？”黑少问。

“不会，我为我所爱之人而战，恰好我所爱之人也喜欢这人间烟火。所以，我也会守护到底。”元元毫不思索地回答。

元元说完，看着街上各式各样的人，有孩子、老人，妇女，也有青年男女，他们手中捧着各种书，满上洋溢快乐。

“你可知刚刚那间店的书卖多少钱？”元元问。

“这……”黑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确实不知。

“5个铜板，差不多是普通人家的一天生活费。”元元解释。

虽然黑少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听元元这么说也大概知道这个价钱很低。

“如果不是在知识城，这种书，起码要10两银子，上百倍的差价。”元元淡淡地说，“看书和上学对于普通百姓太贵了。”

“……”黑少竟无言以对，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馆长对我说过，凤凰国这里，至少在这里，他想留下点什么给这里的百姓。”元元说。

“嗯嗯嗯。”黑少肩上的追风表示认同元元。

黑少用手轻轻一抚，追风被收进袖中，追风委屈哀嚎了几声。

有学识，有技能，国家安定，是百姓能过得安稳的基础。

是我肤浅了？黑少内心自问，内心中有种信念的东西在摇摆。

待元元和黑少回到瀚海阁，突然一个年轻秀气的少年扑上来。

只见这个秀气的少年身上有种一种不屈不挠的正气，却在看到元元时，立刻痛哭流涕。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元元把这位少年的全部家当都骗走了，如今是冤主上门讨债。

“元元，你真的是元元吗？”哇……哇呜呜……

黑少见状，立刻后退，以免泪水溅到他身上，只有追风像个八卦精灵似的，飞到元元头上，坐等看戏，元元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鸟。

“柳帅同学，你还好吧！”才半月不见，居然这么想我，此事有点蹊跷。元元暗自想道。

“你有所不知啊，你走后，院长和馆长把你的活都交给我了！”柳帅同学一边哭一边倾诉，“你再不回来我剩余的半条命也没了！”

……啊……这……

“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头发也少了？”柳帅同学，继续哭诉。

“不不不，你依然是我心中最帅的那个柳帅同学！”元元安慰。原来馆长说的自有安排，是让柳同学代替我的工作啊。

看到品学兼优的柳同学，瘦了一圈，元元多少有点愧疚。

“元元，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我没想到你平时这么辛苦。”柳同学紧紧抱着元元，像救命稻草一样。

黑少在旁边看着柳同学和元元你拉我扯的样子，觉得甚是滑稽。

“元元……”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柳帅一听到声音，立刻收起眼泪，端正地站好，中气十足地叫道：“馆长好！”

“馆长！”元元立刻飞了过去。

只见此人一头银发，脸庞清秀，慈祥宽容，那双眼中满是温柔，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他轻轻地摸了下元元的头。

“此去看来你修为精进了不少。”隐元馆长看到元元的羽毛由枯黄变成了金黄，就知道他此行没有白去。

元元听到馆长夸他，鸡啄米一样点头。

突然想起还有个人，对着隐元馆长说：“馆长，这是黑少。”

“师……”黑少欲言又止。

隐元馆长听到声音，目光移到黑少处时，黑少立马鞠躬行礼，“隐元上神好！”

隐元馆长略顿了一秒。

“刑天。”馆长回答。

元元看着两人，原来是旧识。

“是！”黑少听到有人唤他本名，毕恭毕敬回应。

“你们天界找我很久了吧？！”馆长问。

刑天：“是！”

馆长：“何事？”

刑天：“天帝让我查一事，只有您这里有答案。”

“哦？！”馆长饶有兴致，“二皇子，请说。”

……

“师父！”黑少突然受不了如此生疏的问候，叫了出来。

“在呢！”馆长回应。

元元听了觉得脑子转不过来了，一个是上神，一个是天界二皇子，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我又进入了幻境中？！

原来自己身边有两位大佬。而如果青一真的如黑少所说是鬼族的人，一个天族，一个鬼族，那他们岂不是死对头了。上一次馆长与我入梦时，说黑少欠了我很多钱。啊……我被骗了？！

当然，众人并不知元元此时五彩斑斓的内心世界。

“我想抱抱您！”黑少低着头说，看不清他此时脸的表情。

“好……”馆长说，说得很温柔，笑得也很温柔。

然后黑少跪在了馆长面前。

“你是天界二皇子，不要随便跪。”馆长提醒。

还没等馆长说完，黑少就把馆长抱住了，还哭了起来，馆长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让他哭。或许只有这个师父，才知道他这些年的心事，才能理解他压抑了多久。

不知哭了多久，馆长拍了下黑少的肩膀，似乎在提醒他振作起来。

黑少说：“我没事了。”

“那谈正事吧！”馆长说。

黑少说道：“天界近年来感应到一股不明力量在蠢蠢欲动，据说这股力量与极地渊相连。天帝担忧此事引发浩劫，故派遣我前来询问是否有相关线索。”

元元一听到这个地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极地渊？古籍上有记载，当年问过馆长。这个地方不属于天界的光明圣洁，也远离人界的喧嚣烟火，更避开了魔界的暗黑狂澜，它独立于五行之外，位于黄泉路旁一个鲜为人知的支流深处，四周终年被冰冷的迷雾笼罩，仿佛是宇宙间一个被遗忘的裂缝，在这片荒凉之地，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空间扭曲，规则错乱，在这个地方有的是被放逐的神祇，有的是迷失的魂魄，更有不甘命运摆布的异类。

“哈哈……”馆长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二皇子啊，二皇子，诺大一个天界都查不清楚的事，你来问我一个散仙，这不是为难人嘛！”然后话题一转，说道：“或者说，如今过去两百年了，你们天界还在防着我？认为我是开启极地渊之人？”

“不敢！”黑少听着莫名有点难受。

此时，元元看着馆长，表情有点怪异，但很快恢复正常了。

“二皇子，无须如此客气，我已不是上神。”馆长淡淡地说着。

“在这个世界里，天庭代表着秩序与规则，当年的事情，天帝也是无可奈何。”黑少解释。

“无可奈何，就一定是对的吗？”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

“院长大人。”元元一听到声音，就毕恭毕敬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