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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有一头巨狼在山林之间疾驰,雪白的狼身在山间起伏纵跃,而在巨狼背上,张钰正悠闲地躺在柔软的绒毛里,咬一口多汁的野果。巨狼可以控制自己毛发的形态,刚好可以固定住张钰,让他可以随着自己飞驰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富贵,这两年你混得不错嘛,都混成狼王了,前途无量嘛。”

“嗷呜——”白狼轻声回应。

“你说说你,抛家舍业的跟过来干嘛呢,我这一路多半是凶多吉少,到头来还要搭上你。”

“嗷呜——”

“一会跑出一千里之后,你就把我放下来,听我的,带着你的家人向东跑,跑的远远的,我也会继续向西走的。”

“嗷呜——”

“你嗷呜个屁,你到底听没听懂啊?”张钰有些无奈,没好气的拍了拍白狼的脑袋。白狼还以为是在夸它,亲昵地蹭蹭张钰的手。这让张钰想起,与白狼第一次相遇。

那时,他只有六岁,身边跟着个五岁的爱哭鬼,两个小豆丁在山里,就靠着司南所指的方向和求生的欲望前进,而后,他们看见了兽潮过后奄奄一息的白狼,它被其他凶兽踩伤,被狼群抛弃。张钰觉得同病相怜,就从爱哭鬼那里要来疗伤丹药就活了白狼,两人的旅行就变成了两人一狼的旅行,直至走到山门,张钰抢走了爱哭鬼身上所有的丹药,给了白狼。在爱哭鬼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两人一狗分别,一晃八年过去,没想到还有相遇之时,只不过,八年前,人把狼抱在怀里;八年后,狼把人驮在身上。

而后一段时间,黑衣少年的身边多了一头白狼,叫狗富贵。

——

“大师兄,你怎么就让他走了?还是朝着十万大山的方向,那里哪里是人呆的地方!钰儿他一个孩子,怎么能受得了那种苦。”

“夫人,你也别埋怨大师兄了,钰儿的性子我们都清楚,即便当时我们都在场,也拦不住他的。而且二师兄已经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太极峰竹楼上,一名美妇人焦急的踱着步子,不时埋怨一句坐在主位的郭云流。在她身旁立着一名身着儒衫,却头戴道冠的男人,也不知他是道士还是书生,一双手抬起来放下去,放下去又抬起来,他想挽住自己夫人的胳膊,可是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美妇人恶狠狠剜了男人一眼,看到自己男人这个样子,她有些憋屈。只能快步走到竹楼门前,开口念诵:

“愿钰儿此行有惊无险,心想事成;愿钰儿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一句句祝福,似乎搅动天地,传向远方。口含天宪,这是儒家招牌术法,千言万语皆可成真。只是一旦对象是张钰,效果就是微乎其微。

妇人能感觉到自己的言语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但她并不死心,依旧不停诵念,明明是一儒门千金,此刻却像是在佛堂虔诚祷告的善男信女。

“够了,就信钰儿这一次,仔细想来,我们把他关在太极峰太久了,钰儿从来没有为自己拼过命,或许这一次,真的有一线生机。”沉默不语的郭云流终于开口。

“你们夫妻俩把姚瑶盯紧了,钰儿体质特殊,在十万大山中说不得比你我都安全,但姚瑶进去一定十死无生。”

听郭云流的安慰,妇人心中大定,刚刚她确实有些关心则乱,大师兄向来最是稳重,他既然同意钰儿下山,应该是有完全的准备的。只是她哪里想到,在面对张钰辞别的时候,这位大师兄已然自乱阵脚了。提到姚瑶,妇人脸色微变,急忙开始查找自己女儿的气息,感知到那丫头只是去了紫薇峰之后,便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想到紫薇峰上有关某个弟子的传闻。

“吴慈那个小丫头的事,你们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美妇人身边的男人一脸呆滞,完全不明白妇人在说什么。

妇人无奈叹气,她当年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么个夯货。

“我是说,那小丫头好像对钰儿有意思。”美妇人出言提醒。

“所以呢,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钰儿的安危吗,哪有功夫管儿女情长。”男人继续疑惑,他觉得话题正在逐渐偏离正轨。

“算了,跟你们俩木头谈这些只是浪费光阴。”妇人冷哼一声,前往紫薇峰找自己的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