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家都睡得很早，他都忘记了时辰，需要告别的时候他望向女孩，农村的夜真的很黑，黑得让人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是他见过最耀眼的东西。

“我得走了”

“嗯，我也要回家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你不问我要QQ号吗？”

“我没有QQ号”

他低下头，以为这就是女孩回绝他的意思。他愣在了原地，女孩跳到了河边停靠的船上。他刚准备转身离开，

“我叫韩乔巧”

他听见了。

第二天，他就生病了，一病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本想再去河边碰碰运气，他甚至都不记得女孩长什么样。可他病得太严重了，醒来的时候外婆跟他说妈妈回来过了，留下满屋子的好吃好喝的还有桌上厚厚一沓的现金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叫醒他看一眼，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叫醒他来看一眼。

姚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没有用。

“外婆，我头还是很痛，好痛”

这次，他做回孩子，趴在外婆的肩上哭得厉害。

病好以后，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只不过他不再对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有那么强的期待了。

‘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这是他现在的想法。

而至于这转变发生的原因，都是因为那天的夜里灯光照亮的除了女孩的泪眼汪汪，还有她脸上和脖子上淤青，她走的时候也不止是告诉了她的名字。

“我不是一个幸福的小孩！”

“你肯定很诧异，或许还会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跟你说了很多，你很真诚，可我却撒了很多谎，但我不想面对陌生人都那么不真诚，所以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幸福的小孩。”

“我不敢说真话，说真话对我来说是很难的事，我难过的时候不能哭，开心的时候不能放肆笑，稍微那儿做得不对我就会挨打，可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错了什么。”

“即便是我已经那么那么努力想要做个乖孩子，想要做个满分小孩，想要让她们满意。她们还是会不停地告诉我是我还不够好，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

“我原以为是她们对我严厉。但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可是没有人记得也是我的生日，而我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碟子，在生日这天再次被打。”

“所以我划着船出来，我想知道我能飘向何方。求生的意志还是让我选择了安全靠岸。所以才遇到了你。我们也许只有这一面之缘，即便是我前面骗了你，但也不是完全都是假话。我和你说的都是我从书里看的，我理想的生活。”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想念你的父母，但是我也想告诉你，去过自己的人生。书里说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等你足够厉害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一切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