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果园的村民也并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但是这个世界上谁又是圣人呢?
只是想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那些在篝火晚会上期待勤劳维持生计的村民,就要因为可笑的理由,被当作猪狗一样血祭。
假如阿纳哈德没有成为猎魔人,没有系统来到这个世界上,大概率也是和他们一样。
既然有这种力量,阿纳哈德还是愿意去阻止眼前发生的悲剧。
“你知道吗?蛇学派有个传统。”
雷索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吧台,从下面拿出一瓶略显浑浊的黑麦威士忌。
倒满了两个酒杯。
“什么?”
“每个学徒都会被命令喂养一只宠物,猫、狗、鹰、青蛙,什么都可以,必须要养的健康、长寿。”
“如果中间死掉的话,即使训练合格也会被开除,不被允许参加突变。”
雷索拿起酒杯和阿纳哈德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你当时养的什么?”
“我?蛇,一条蒙彼利埃蛇,当时为了养它,我花的心思比在训练上还多,不过幸好直到训练结束它还活着。”
“不过,参加突变的那天,我倒是希望它死在之前的某一天。”
雷索举起酒杯,就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打量着。
“为什么?”
阿纳哈德饶有兴趣的问道,雷索现在的神色是少有的略带伤感,这种神色在这个巨汉的身上可是极为少见。
“因为那天导师告诉我们,完成训练的学徒必须杀死与他们有数年感情的动物伙伴。”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蛇学派猎魔人冷血的性格。”
雷索放下酒杯,靠在椅子上,略带颓废的看着年轻人说道。
“你知道你缺的是什么吗?说实话你的剑术、法印还有那个类似小雾妖的神奇能力。”
“至少我在这么多年的流浪中没有遇到同龄比你做的更好的猎魔人了。”
“你所欠缺的就是时间、知识还有多余的感情。”
蛇学派的大师伸出手,打断想要开口反驳的阿纳哈德。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吃着美食,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赌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猎魔人各方面都比人类要强大,力量、感知、寿命等等,但是有一样是相同的。”
“那就是我们的心。”
“突变从来不会阉割我们的感情,但是每个学派都会有不同的方式将学徒的情感压制。”
“这不是为了让我们成为冷血无情的怪物,而是让我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保全自己。”
“因为不多事,才是猎魔人寿命长的主要原因。”
一老一少,两个猎魔人就这样相对默默无言。
米斯拉夫就站在木门处,他是刚刚进来的。
雷索不知发了什么信号,将他叫了过来。
“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个略微强大一些的猎魔人,你救不了他们。”
“但是你可以救你爱的人,接受小恶吧。”
阿纳哈德没有听,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旅馆的木门。
真是一片狼藉啊。
树上挂的尸体基本被乌鸦啄食光了血肉,露出白森森的眼眶。
年轻猎魔人吹了一声呼哨,唤来自己橡树下的黑马,他已经有了计划。
“我还是哪个都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