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伊格纳修斯的归来。
整个霍佛瞬间躁动了起来。
恐惧、懦弱、胆怯交织在每个人的心头。
新郎沃克被男爵的侍卫从木架上放下来。
蹲在篱笆下的白果园村民们被士兵们呵斥着,战战兢兢地排成一列,不敢有丝毫反抗。
女人们会分到一個槲寄生花环戴在头上,男人们则是一根削好的云杉树枝拿在手中。
这是泰莫利亚的传统婚礼仪式。
花环代表女性的柔美,云杉寓意男性的坚韧。
冷杉树干烧成的火堆越燃越旺。
几个士兵已经用橡木将婚礼台搭建好,只不过这个要比往常的大了好几倍。
克莱儿终于得到了短暂的自由,她如同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儿,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的沃克,她的爱人,正等待着她的拯救。
沃克被绑在木架上整整一天,现在他由于极度的脱水和双臂肌肉撕裂,已经是奄奄一息。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她踉跄着奔向他,双膝跪地,紧紧抱住那已近虚脱的身躯,卡莱儿看着自己爱人崩溃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她慌不择路的从餐桌上装满面包、冷汤和蜜酒。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沃克活下去。
但是恋人的嘴唇干裂,牙齿因长时间的脱水而难以开合。
整整一天的无法自由移动和获取水分,加上愤怒和恐惧的情绪,导致沃克身体迅速脱水。
长时间的悬空使他身体极度疲劳。
她的英雄,现在已经被折磨的要死了。
克莱儿擦干眼泪,以往的时间里,都是沃克照顾她。
现在她也绝不让爱人死去。
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块面包,细细咀嚼,直至它变得柔软,再温柔地贴近沃克的唇边,用舌尖将这份生命的甘露缓缓送入他的口中。
接着,她轻启蜜酒的瓶盖,将甘甜的液体缓缓滴入沃克的喉咙。
一口面包,一口蜜酒。
往复循环。
在这个可怜女孩的背后,伊格纳修斯冷眼旁观着。
婚礼的会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每个贱民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伊格纳修斯拍了拍手。
十二个侍卫肩膀抬着一个巨大的石棺走进婚礼现场。
侍卫们小心的将石棺放在婚礼台的中心。
整个石棺由来自阿梅尔山脉的白色大理石精心雕琢而成。
棺盖上的巨大八边形蜘蛛网,以及中央那只黑色绒毛覆盖、螯足锋利、狮面狰狞的蜘蛛,在火光下更显诡异与生动。
伊格纳修斯花掉了世代积蓄的一多半财产,才让那个该死的女人说出了死者复生的方法。
又过了这么久的等待,终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沃克已经苏醒,只不过他还是很虚弱。
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擦干克莱儿的泪水。
“对不起···”
沃克的脸上也流出了泪水。
他太天真了,他太傻了。
他以为自己有了维吉玛法院的判决,就能自由脱离伊格纳修斯的统治。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将他从美好的幻想中猛然击醒。
男爵的权势与残忍,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无力与绝望。
沃克从不害怕死亡,但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到折磨与伤害。
彼特新婚之夜的惨剧,如同梦魇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
那时的他,虽然身处现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沃克从未有现在这样恐惧。
人总是在自己爱的事物要被伤害时感到恐惧。
克莱儿看着沃克,眼中满是柔情与坚定。
她没有言语,只是用一个甜蜜的微笑来回应他的歉意与痛苦。
但她的袖中,却悄悄藏着一把锋利的叉子。
月亮已经移到了正空。
婚礼要开始了。
“如果你们还想自己父母见到凌晨的太阳。”
“就老老实实的配合。”
“毕竟这是你们的婚礼。”
伊格纳修斯面无表情的说罢,便走上婚礼台,站在神父的位置。
今天他要作为新人结合的证婚人。
家人总是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