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一只铐在马尔斯的左手上,另一只则铐在烟疤男的右手上。
明知道数量不够,烟疤男也没再坚持,乖乖配合着张警官的押解,跟马尔斯一起走出了生产车间。
麦城监狱的AB两道大门依次打开,一行三人走出监狱,只见一辆警车孤零零地停靠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察从驾驶位下来,跟张警官打了个招呼,便打开警车后门,将马尔斯和烟疤男关了进去。
张警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拿起对讲机汇报工作:
“报告,我们已经出发了,大约半小时后到达。”
“收到,路上小心。”
警车驶入主干道,遇到了晚高峰的车流,被堵在路上,艰难地挪动着。
这样慢吞吞地跟车,谁都不喜欢,警车司机便提议:
“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算了,回去再吃也不迟。”张警官说。
“这一路塞车,恐怕一个小时也到不了。”警车司机语带抱怨,“前面是不是出什么车祸了?”
这样走走停停,也确实耽误时间,张警官思忖了一会儿,便说:
“要不,这样吧,我们改走老国道……对,前方右拐……”
警车鸣响警笛,终于从拥挤的车流中挤了出来,驶上颠簸的老国道。
老国道两边,是一望无垠的金黄麦田,如果是在大白天,可以欣赏到绝美的田园风光。
月光朦胧的晚上,什么也看不真切,更像是在欣赏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
由于路况不太好,除非万不得已,很少有车辆选择这条路线。
借着透进警车内的月光,马尔斯隐约看见,烟疤男手里捏着一个银色的东西,好像是打火机的金属防风罩。
眨眼的功夫,烟疤男的手铐打开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马尔斯小声说:
“祖传的。”
马尔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烟疤男从身后抱住:
“对不住了,兄弟……叫!”
马尔斯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禁不住大叫了一声:
“啊!”
张警官扭过头来,通过观察窗询问:
“怎么回事?”
烟疤男异常激动,近乎命令般叫嚷起来:
“停车!不然,我就割破他的喉咙。”
“别傻了,杀了他,你就跑得掉吗?”警车司机不以为然地说。
“你们以为我不敢?”
烟疤男的话音刚落,马尔斯的脖子上又是一阵刺痛,忍不住再次叫唤了一声:
“啊!”
张警官见情况不妙,便耐心地劝说道:
“朱凡,不要乱来!杀了他对你没有好处。”
“对我有没有好处不重要,只要对你们有坏处就行。”
警车司机并未停车,尝试着分析起利害关系:
“哥们,你好好想想,你可是重犯,你的命比他更加重要,我们怎么会放你走呢?”
烟疤男也不是笨蛋,也学着分析起来:
“跑了一个犯人,和死了一个犯人,哪种情况更加严重?”
犯人不可怕,就怕犯人有文化,真要闹出人命来,事情可就大条了。
为了稳住烟疤男的情绪,张警官便让司机将警车停在了路边。
“打开后门!”烟疤男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快点!”
两位警察从前排下车,过了一会儿,警车后门缓缓打开,只看见张警官一个人的身影。
烟疤男非常谨慎,并没有急着下车,大声喊道:
“另一个,司机,赶紧出来!”
张警官见计划落空,只好向同伴摇头示意。
烟疤男将取下的手铐扔给两位警察,命令道:
“一人一只手,戴上!”
两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反应。
“我不想杀他,是你们逼我的!”
烟疤男说着,轻轻划动手中的利器。
一股液体在马尔斯的脖子上慢慢流动,他痛苦地张大嘴巴,叫不出声。
“住手!”
张警官急忙制止,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铐,铐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另一个!”烟疤男朝着司机喊道,“快点!”
司机气呼呼地看看烟疤男,又看看张警官,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来,将自己跟张警官铐在了一起。
“钥匙!手铐的。”
为了人质的安全,两位警察也只好乖乖配合,各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钥匙。
“扔出去!远一点。”
只见两把银色的钥匙被抛向空中,落进金黄的麦田里。
烟疤男慢慢移开手中的利器,小声问马尔斯:
“会开车吗?兄弟。”
马尔斯捂着隐隐作痛的脖子,很是生气:
“不会!”
警车司机举起一只手,自告奋勇道:
“我来帮你开车吧。”
“你当我傻吗?”烟疤男再次命令,“转过去!两个人。”
两位警察没得选择,只能照做了,乖乖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位嫌犯。
“你自由了,兄弟。”
烟疤男将马尔斯一把推开,跳下车去,冲出路面,消失在一片麦田之中。
听到麦田里的沙沙响声,两位警察猛然回过头来:
看看呆立着的马尔斯,又望望麦田中奔跑着的烟疤男,拉拉扯扯地冲进麦田,在月光下寻找着手铐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