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可不善良，只是对金银不感兴趣而已。”青年拍了拍段清风的脑袋，起身走向内院。

离邺城最近的三教之地是七八十里之外，栖霞山的黑石观，段清风有幸见过几位踩着飞剑，在夜色之中穿行的黑石观道士，他们都身穿黑紫色的衣服，带着银饰，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真实面目，神神秘秘的。但是据说他们特别擅长治疗身体上的创伤，缺胳膊少腿的都可以治，很多人慕名而去，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个黑石观在那里，栖霞山上瘴气浓郁，很多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那黑森森的林子里，不时有鸟兽叼出来些人骨。

但是仍然有很多人为了治病或者求那传说中的长生药方，前往栖霞山，也有传言有人得见黑石观中的真仙，被赐了永生。

而游道人，传言就是黑石真仙下凡游历，见其天生灵根，就带回了观内，教授仙法，并且在十年顺利登上天阶，从此入道，在人间消失，游家还为其立了长生牌，供奉在祖祠内。

这些事情，在下城区那些肮脏的茶馆，还有路边摆摊的说书人那里，都是老掉牙的段子了。

“呀！哪家的野小子到处乱跑？！”一个丫鬟扯住了段青枫，那蛮横的手劲和粗糙的手掌，扯得他有些生疼。

“兴许是那家杂戏团里的小戏子。”另一个丫头蹲下来，左右打量着段清风，“但是这孩子长得周正得很，也不像脑子有什么问题，不像是跟那些歪瓜裂枣的一起来的。”

“这孩子身上的就是那杂戏园的衣服，别碰了，脏死了，等下你还得端菜呢，别让主家吃不下。”

三个丫头在那里七嘴八舌，说着一些惹段清风不高兴的话。

“等下你们祖宗还要看我们的戏呢，要是你们让我不高兴，我就在唱戏的时候骂你们祖宗。反正到时候也没人在旁边，我们骂完就走了，看他们怪不怪罪你们。”段清风踩了一脚扯着他的丫鬟，跑走了，留下那几个丫鬟骂骂咧咧。

拉着

但是段清风寻遍了整个游家大院，也不见那身穿黑紫袍子的黑石观道人。

夕阳渐渐沉下，游家大院热闹了起来，一桌桌丰盛的饭菜摆了出来，无左娘和鸟爹他们的饭桌，摆在了另一个冷清的偏院里，一个瘦弱的男下人畏畏缩缩地端着菜盒子进来，无左娘伸出双手，接过菜盒，那人一看无左娘的手，连滚带爬跑走了。

无左娘神色淡然，打开菜盒子，把里面的饭菜摆出来，“孩子们吃吧！今天有河鲜，还有蘑菇和排骨！”

饭桌上的几个孩子早就按耐不住了，纷纷拿起了筷子，往自己碗里夹东西，阿鱼兴许是还在担心童童，指着一盘糖醋排骨呀呀地喊着，挡住所有人不让夹。

“童童喜欢吃这个，我留下一些等她醒了吃，剩下的大家给大家分了吧。”无左娘挑出来几块放回了菜盒子里，按照人数把剩下的平分了，段青枫看见阿鱼把自己的那份也放了回去。

段青枫也把自己的那份放进了菜盒子里，饭桌上菜很多，不少这几块排骨的。

孩子们兴许是许久没有吃过这般丰盛的宴席，风卷残云，不消一炷香，饭桌上便不剩什么东西了。

“孩子们！上戏了！”鸟爹肩膀上的乌鸦飞上屋檐，居高临下地喊道。

“好嘞！”吃饱了的孩子们兴奋地回应，纷纷换上戏服，涂上彩妆，往戏台走去。

张灯结彩的大院里，朝西的戏台前，是几十个精致豪华、空荡荡的红木椅子。

戏台朝西娱鬼神，四座无人戏也成。赤面武神莫睁眼，双目圆睁死无生。唱念做打彻寒夜，戏嗓一开须善终。

一旦开唱，就要把西唱完，这一场不能中断的酬鬼夜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