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为全村之人,闻知蒙姑已产子,于半个时辰之前特意送来。
顺着西厢房屋顶的烟囱,缕缕青烟悠悠升起,袅袅如丝。其烟如梦似幻,悠悠然融入这沉沉夜空。
此时,天空中圆月高悬,清辉遍洒大地,繁星点点似海,璀璨无垠。
那位于空中的紫微星,光芒甚亮,熠熠生辉仿若天命之昭示。
秦阳面上噙着一抹浅淡笑意,双眸凝视着炉中之火,时而又抬首瞅瞅炉上正炖着的鸡汤,此刻已然是热气氤氲:“嗯,不必再添柴木,且让炉内余火再燃些许时辰,便可盛与蒙姑享用!”
又候了半柱香的时辰,秦阳以绢布裹住炉上之陶罐,置其于炉灶之上。待其掀启之际,缕缕热气袅袅而起,伴着老母鸡汤的馥郁芬芳,盈满整屋……
旋即,秦阳趋身近陶罐,轻嗅之,慨然道:“香哉,真香也!”言罢之际,复取一大碗与一勺,遂盛之。待碗满,秦阳尝之一口,叹曰:“啊……鲜矣!然,尚缺些许,需放盐方可!”
待诸事皆毕,秦阳端大碗,观碗中汤与大小不一之鸡肉,面盈笑意,往东屋行去。
不过十余步之遥,秦阳遂行至东屋门前。透过东屋西间之窗棂,但见蒙姑正端然坐于床榻之上,怀中紧拥小秦珺,口中轻吟着歌谣……
俄而,秦阳以脊背顶开屋门,侧身而入,及至西间:“蒙姑,汤至矣,汝定是腹饥!此大半日已过,竟未使汝食得一口,皆为夫之过错!来,饮汤!”
“嘘!”蒙姑轻声道,“珺儿已安睡,切要轻声,莫将其惊醒!”秦阳闻此,心觉蹊跷,遂轻手轻脚行至床榻之畔,缓缓将盛好之鸡汤,置于榻上之桌,复自大碗中,取下一小碗,舀出些许,执起木子汤勺端起,趋至蒙姑跟前:“来,吾喂汝!”
就这般,二人相对,须臾间笑意盈盈。秦阳一口一口地喂入蒙姑之口,未及三分钟,一碗鸡汤便已饮尽。
继而秦阳复归桌畔,自大碗中拈出一大鸡腿,以手逐丝逐缕拆解,未几,一小碗鸡肉丝已成。亦未多时,蒙姑便将其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秦阳凝望着,心中情愫杂陈,难以言表……
……
伴着暗夜中的静谧祥和,东屋灯火摇曳不定,渐入深沉之夜,夜风呼呼吹拂,时光缓缓流逝……
“叽咯咯……”雄鸡啼鸣,破晓之声初传……
未几,秦阳便自床榻一角悠悠醒转,而后轻手轻脚,出了东屋,行至西厢房,欲生火做饭。
如此这般,一连三日,诸事安顺平稳,无波无澜……
……
待到……第四日晨初,秦阳一改往昔起身之刻,早早离榻,诸事料理停当,抚慰好蒙姑之后遂推开院门,朝着东边的秦家祠堂徐徐而行,此时天色尚暗。
及,行至村东口之际,秦阳手持火把,已然望见村中的成年男子,皆已集结于村口。就这般风拂火摇,数十个秦家铮铮儿郎,立于老家主身后,静候那关键之时的降临……
值村中雄鸡数番啼鸣,东方晨曦初现之际,自村口前出探查的秦大虎、秦小虎兄弟二人,疾步奔回。大虎气喘吁吁,高声言道:“老家主……熊霸天一行已至,足有百人之众,皆面露凶相。且那熊霸天竟骑一头狂戾魔熊兽,呼啸而来,距我等仅一里之遥!”
“已知晓,汝兄弟二人,且先退下歇息!”秦火目光凝注前方,旋即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诸位且听分明,今时乃是我秦家庄生死存亡之关键,谁都不可怯懦!欲逃之人,且回首望之,尔等身后乃自家亲眷。倘若吾辈逃离,何以面对他们,又何以面对左侧祠堂内的列祖列宗?就连老祖宗亦在凝视吾等,吾等务必战而胜之!能否?”
其声振聋发聩,众人齐声高呼:“吾等誓死守护秦家庄!”呼声震天,直令全村之鸡鸭狗牛,皆惊颤而齐声和鸣……
时光悄然流逝,太阳绽出红霞,将东边天际映得红彤彤一片,仿若战前那血之激励。
未几,自村口之山门处,传来狂戾魔熊兽之吼叫声,声震天地,周遭群鸟皆惊飞而逃,须臾间,天空之上,黑压压一片,皆往西边之道丘山疾去。
未几须臾,众人但见百十人与一满脸络腮胡、双目凶光毕露、凝视村口秦家庄人的壮汉。此人稳坐于高达二丈有余之狂戾魔熊兽背,手持酒葫芦,肆意豪饮,而后高呼:“啊……此乃烈酒矣!哈哈哈……观汝秦家庄此番阵势,定是未遵本山之令……”言罢,其以手轻抚所乘之狂戾魔熊兽,面露狰狞,恶狠狠道:“尔等可知,吾之宝贝已然三日未食,莫若先令其饱餐一顿!如何?”
此时,秦家庄众人,个个神色凝重,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坚毅与愤怒,心中皆在思忖如何应对这来势汹汹的恶徒。
而那百十号恶徒,脸上尽是嚣张跋扈之态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便要逞凶作恶。
瞬间,双方皆剑拔弩张,跃跃欲试,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