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工作状态的陈慧敏状态好了不少，原本扭曲的面容此刻也显露出了几分温和的意味。

“说说……现在的……情况吧。”陈慧敏一顿一顿地问道。

“好的，我最近老是看到一群人……”顾言毫无心理压力地将曹亚君等人给卖了，但在讲述的时候他有意掩盖了一些细节，并塑造将其塑造成了自己的幻觉。

陈慧敏一边听着顾言的讲述，手上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但她的手只是在纸张上毫无章法地乱画着，留下凌乱的线条。

“他们一直告诉我医院有个禁闭室，但这怎么可能嘛，我记得医院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地方……”

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陈慧敏，顾言试探性地将说出了“禁闭室”相关的内容。无论是从医院的病人还是邓光明的反应来看，医院的诡异与禁闭室肯定脱不开关系，在现在陈慧敏明显受到禁锢的情况下，他想要尝试看看医生对“禁闭室”究竟是什么反应。

顾言浑身紧绷，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陈慧敏，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他知道这是在作死，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来获取这个信息。

可出乎意料的是，陈慧敏对禁闭室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那三个字，只是机械地嘱咐道：“出现……幻觉不用……担心，吃药……控制……”

“……”

顾言若有所思地看着还在断断续续说话的陈慧敏，虽然并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但有时，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至少能说明，对于诡化的医生而言，禁闭室并非什么禁忌。

“明白了，陈医生。”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顾言也不想再继续和眼前的诡异待在一起，正好顺着这个话题告辞离开。

陈慧敏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了顾言一张纸条，纸条上竟规整地写着好几种药物的名称。

“去找护士……他们……配药。”她僵硬地说道，随后缓缓起身。

顾言也立刻站起身来，快步向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

可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像是心有所感，下意识地他看向了身后。

只见陈慧敏从办公桌后的一个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隐约可以看见上面贴着“情感解体”“精神分裂”“认知混乱”几个标签。

而比这些标签更加吸引顾言的是，这个文件袋上的照片赫然便是他自己。

这是他自己的档案袋！

联想到在丹青的档案袋里发现的东西，顾言感觉自己的心跳飞速加快，在从仁爱之家出院之后，他从未听起养父母谈起过自己的病症，他也从未看到过自己的诊疗记录，而在仁爱之家接受治疗的经历也随着他出院之后被彻底遗忘。

顾言心中有种预感，那个档案袋里，一定有不少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可他此刻却不能再转身回去，仅仅只是在门口稍微停留了这么一小会儿，强烈的危机感便已经再次席卷了他全身，陈慧敏扭曲的面庞已经再度看向了他，强烈的恶意如潮水一般涌来。

心中一凛，顾言自然地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啪嗒。”

随着大门被关闭，那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终于被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