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察觉到我在打量她一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好似要择人而噬。她就这样恶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睛，没好气地问：“你从刚才开始就在看些什么？你那副可怜我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看她这么理直气壮，反倒我好像才是做错事的那一方，我居然有点愤慨。这家伙，作为勇者，不说当个道德模范，起码不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吧？在你们视为野兽的魔族的文化里，偷东西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严重罪行耶……更何况还是偷逝者的东西！如今被我发现了，还不思悔改，仍旧如此蛮横……勇者啊勇者，你已经沦落到要被魔王教育了吗？！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试探性地规劝道：“我早有耳闻，说你们人类喜爱黄金，已经到了黄金是你们人类社会中必不可少的东西的程度……但是，连我们魔物都知道，想要的东西要通过堂堂正正的手段去争取。你作为勇者，那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吧……”

她听完我的话，反而更加恼怒了，直起了身子，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死死盯着我，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两只手拄在我的脑袋两侧：“首先，我已经不是勇者了，上次……上次之后！我已经说服自己放弃勇者这一身份投奔新的生活了！其次，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这该死的魔物！最后，我也不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这明明很有意义，能帮助到很多人，我也在其中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

帮助到很多人？偷偷挖别人的坟墓能帮助到很多人？还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你认识的很好的人是你的小偷同伴还是指棺材里那些死人？怎么想这勇者都是在扯谎，我越来越感到愤怒，陡地提高了音量：“少自欺欺人了！你做的那些破事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对你真是失望，勇者，我本来以为你是正直的人类，你却干起了盗墓贼的勾当，而且还丝毫不知悔改！你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耻辱，知道吗？！”

出乎意料地，她没有恼羞成怒地继续反驳我或是感到羞耻，而是显露出错愕的神色，就好像我在说一个无关的人类。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连距大殿数十米外的鸟鸣都清晰可闻。

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在思索，随后缓缓开口：“……谁跟你说我去盗墓了？”

“你身上，一股子坟墓里死尸的味道，跟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你还说你没有？”

她颇有些不信的意思，抓起上身的一把皮毛装饰带，猛嗅了几下。没了条带遮蔽的一对峰峦就在我面前隔着一层布料随之剧烈起伏……不对我为什么把这个记得这么清楚。她看了我一眼，又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突然就炸毛了：“这是粉笔的味道啦！而且……而且……你这个色魔都在闻哪里啊？！”

诶？